every day,我总会骑着车子穿过一个古老的张氏部落,周围遍布希望的田野,沙沙作响的白杨林,还有那条饱受工业化污染的不再清澈的小河。如今的这个季节,麦苗刚刚挺起身姿,白杨则只能尴尬的摇曳着枯瘦的没有绿叶遮掩的枝干,声音萧瑟,充满寒冬的离愁。那污浊的小河上的拱桥边,坐落着一个存在了好多年的砖厂,和即将路过的部落一样,它总是那般的沉默。年前已经清理干净的晒砖场地,如今又渐渐多了一排排深色的砖坯。我不作太多的停留,有的从来都是匆匆而过的背影。
我总是充满期待的经过张氏村委会的那个广场,早晨的这个时候那里总会有一些中老年人在上面锻炼着身体。寒冬酷暑,岁月辗转,我唯独认识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我们是那么的熟悉、默契,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在刺骨凛冽的风雪中,我们似那孤独的路人,相视而笑,行走在这熟悉的路途。
every day,上班的路上总会遇到一个说短不短的隧道,每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亲眼目睹前方的黑影,从光明走进黑暗,接着又冲出黑暗的这段旅程。随着我不断地前行,阳光总会越发的暗淡、开始渐渐泛起迟暮时的金黄,接着便是直面黑暗以及出口时的刺眼。此时的我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完整的过完了一整天,漫长的一天。
every day,上班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不再像春节那般自如。与遇见张氏部族的那位老奶奶一样,我总是会面带笑容的给遇到的同志讲上一个简单的英语单词——“ hello!”,然后便沉默的投入更加无趣也更富安全感的工作,可能我会拿上斧头砍倒一颗树,亦或是干干搬运工的活儿,总之与我所谓的专业相去甚远——这些我也没有太多办法,谁让工厂还未投运呢?
虽然早上的日子里总是会看到很多人,也总是会把某个单词念上很多遍,但貌似甚少说给自己听!同时我也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我已开始下意识的给自己定了好些个目标,无论是学习上的,还是身心上的。其实就是成长这件小事。我也不知何时开始焦虑,上班的时候焦虑,懈怠的时候焦虑。我明明知道早上醒了就应该麻利的脱离地心引力,但还是会经常性的“焦虑”上一阵,才迟迟爬起身来。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所学到的一直都是快快快,快快开始行动,快快开始学习,快快挣脱曾经的樊笼!!我,以及更多的人开始追逐着进步、成长,享受着旅途中的精进、提升自我所带来的快乐,当然也有一起进步的快乐。我们拥有了更多的成就感,它也从不吝惜的赐予我们的继续前进的动力。也许,如果一直良性发展下去也是不错,但过往的种种成就、快感总会在你失落的时候变成一个无形的牢笼,未来开始前所未有的充满恐惧,充满可怕的不确定?
与此同时,生活也让我也愈发觉得,在一个未知的时刻,我已经住进了某个独属于自己的“肖申克的监狱”。某种来自监狱的意志让我每天按时早起、洗漱、上班,并在接下来的生活、工作中严苛的规范着自己,反思着自己。在这里,“不安分”总会招来“惩罚”,好比那数之不尽的焦虑。我开始不断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已经体制化了???”它或许冷酷,苍白,但看起来确实很有安全感。我们都不想被时代所抛弃,都在埋头苦干,努力把自已变成一个看起来很有用的螺丝钉,社会主义体制下的螺丝钉。我们也不再属于自己,不再自由。就像那个令人黯然神伤的漫画,标题叫做——我在25岁的时候已经die了,只是到了80岁的时候才真正的步入天堂。
于是,多少个大风呼啸的日子,多少个灰蒙蒙的清晨,我总在前行的路途中不禁停留,抬头望向那天边的云彩。看着它们在太阳的照耀下慢慢泛红,如同燃烧的火焰,同时也看着它们在风的吹拂下渐渐蓬松,四处飘散。它们总是那么的自如,顺遂,不时变换着婀娜的身姿。但我终究还是要努力前行,心里则更加渴望那洒脱的云,自如的风……
如果,the secret上讲的积极心理学是对的话,观想世界中的我也许会更加愿意坐在办公楼前的空地上,躺在自家阳台边,靠坐在向阳上坡路的自行车旁,听着美丽的歌,闭目享受那温暖的闪闪发光的黑暗吧。
但在即将出发的时刻,我也总会望着或许在身前,或藏于身后的影子,说了一大段话,话中有“hello”,有安慰,亦有不知名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