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落下个奇怪的习惯,一有空就去扒着家里防盗门的猫眼儿往外看,可每次她除了能看见对门黑红色的防盗门,门上左边有个红红的小门铃,大红的门贴上显出倒着的“福”,宽宽气派的上下对联,两段明晃晃的上下楼梯之外,什么也没看见。
她透过猫眼儿着对门,一分,两分,两分多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都酸了,还是一无所获。
她走回屋内,坐在沙发上,拍拍那一头蓬松松的方便面头,自言自语地说“咳!我这是干什么呢?神经病!”
年前,她拎着垃圾袋儿要出去,手握门把儿刚要使劲儿,对面门吱啦一声开了,她松开手,退到门后,眼恰巧对着猫眼儿,她看到从对门走出女主人林林和一位男士,俩人好像很亲近的样子,在楼梯口说个没完,“说得是啥?”她一句也没听见,直到那位男士下楼。
那人三十多岁,相貌堂堂,浓浓的剑眉,挺帅的,好像和清秀柔美的林林挺般配。咦,这人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是林林的亲戚或是朋友?朋友?一个念头蹦出,她慌忙甩甩头,心说“别多管闲事,与你有啥关系!”
当天下午和林林相遇在院子里,她问“你家大强呢?这些天咋没见?”林林似有一丝不耐烦“他去洛阳了,家里有点事。”
“噢”,她没再说啥,心想“我说呢”。
她每天上班下班,送孩子上学接孩子放学,忙得像陀螺似的,埋怨丈夫执施到远方打工,让自己连个喘口气的时候也没有。
又一天,她刚把门卡嗒一声关上还没下几层楼梯呢,对面门吱扭一声门开了,她回头一看,还是林林和那个“剑眉”男人,不用说他们要在楼梯口告别,她避嫌似的慌忙往楼下跑。
大强还没回来,林林这是干啥呀?
几天的,林林和大强一起从外面回来,手里掂着一大袋子菜,从神态来看,他们似乎很默契,不像有什么不祥的纷扰啊。不知怎的,玲玲为大强有些叫屈。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强进家也像林林那样把门反锁了呢?晚上也就罢了,白天也是,林林你们俩咋回事啊?你们门上的猫眼儿正在闪着绿光呢。
对门门内好像一直很平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临时平静吧,倆人出来进去成双成对,林林脸上总现出阳光灿烂似的妩媚,大强一如既往地笑着和院里人打招呼,林林你笑得不心虚吗?
从此玲玲才动不动去瞅瞅自家猫眼儿,上下午想起来就去瞅瞅,是想随时看一出好戏,还是想随时去劝架?这猫眼儿总能派上用场的。
这一天,吃过中午饭,困意袭来,她走向卧室准备浅睡一会儿,忽听对面门又响了,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三步两步就窜到门前,尽量从猫眼里向对门看,呀,这是怎么回事?
大强和那个剑眉男从对门里出来,俩人都满脸堆笑,像老朋友似的互相握手寒暄,互相拥抱,那个男人才心满意足似的下了楼。
玲玲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酸酸的咸咸的,说不清什么滋味,忽然觉得好累好累,“神经病,你啥时候成了怀疑邻居的智子了?智子是为了自己的斧子,你为了啥?神经病!”
要不,明天就找团棉花把猫眼儿堵住把。不,现在就找,她急慌慌地奔向卧室的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