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雨,我希望下在月亮上

1四天夜班过去,终于昏天黑地地睡到晚上八点,睁开眼睛那一霎那,感觉黑暗像魔鬼一样俯视着我。我突然心生恐惧,而夜色里它无处不在。

2仿佛希望与救星在手机里,而手机的光芒又让我无法直视。看到群里风雨大作,跑去阳台确认之时,发现于我已是明日黄花,金黄的灯光之下推移着散步的行人。

3世界那么大,我仅仅是急于找寻或者见证一场过去的风雨的证据,同时也不想被困死在这间四个人住的小寝室。所以一如既往的出去漫游天地。地面是青黑色的,这正是雨水浸过的痕迹。热风终于降了温度,这时刻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姐姐,也是一位风度绅士的哥哥,总之我应该满足了。和周围安静的草,摇曳的树一样,我也该有我的姿态,灯火霓虹亦如是。

4行走在夜色中,目的地就是夜色。你看见很多别人,你也听见很多声音,比如人话,比如发动机轰鸣,当然还有东风卡车的汽笛,而你怎么也走不到灯火之外。但总归是好的,这些至少对抗着冷清和死寂,让你可以嗅到生的气息。

5一路上都可以看见断枝残叶,这些摧残的承受者似乎把我往事发现场带,可我无法完成穿越,见证者也都只能口述。无意中又激发了亲切的报警,以往也常如此。我喜欢这些忠诚的家伙,一瞬间将我从城市的幻觉里拉回乡土的真实,我还是太过于眷念凌乱里的野草和野花,以至于所有的回忆都与之牵连。可是我却不喜欢它们当我是个陌生人,我对它们的领地没有兴趣,对它们的主人也无须有知,我和这个世界皆无仇怨,我希望我的路过被善意地对待。假如我真的想要盗取什么,也仅有夜色,因为我想把它装进我的白昼。

6一切夜里的行走都可以视为失去方向。夜色掩盖之下,失去了光芒的万物不再享有至高无上的意义,这时候灵魂如果复苏,你会发现,存在都已经模糊了起来。当然也可以视为寻找方向,毕竟你总行进在光之所到之处,可是光之所到之处也并非就不是摸索。答案是自己给的,要么坚信,要么就向天问。我隐约感觉到,坚信的人是有福的,就像《冈仁波齐》描写的藏民朝拜一般。站在命运这道巨墙面前,我看见他们用坚定与平静超度了此生,无关愚昧,因为已超越了智慧。

7我喜欢夜晚,喜欢雨,喜欢风。喜欢夜晚,它平静又真实,喜欢风雨,它那动荡不定,而我所感受到的生命就是这个样子。

8后来我回去了,总要回去的,只有月亮高高在上。如果继续下一场雨,我希望下在月亮上,虽然也看不见,却还可以仰望着。


2017.8.4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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