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标题,若以为是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承认,是我,把你的好奇心带入了坑。不过,既看之则安之吧。
开始讲故事……
夜半,她突然惊醒。迷糊之际,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了从他房间门缝透出的灯光。她摸出手机,凌晨1:35,心里突然隐隐作痛。她喊了一声:“儿子!”没回应。“儿子!”,她加大音量。“嗯。”他应了声。“你还没睡?!早点睡吧。”他说:“嗯,过会就准备睡了。”
暗夜里,不知何故,她的心里多了点愧疚。就在3小时前,她和他发生了争执。
下晚自习到家时,已22:15,一进门,他就说:“哎,妈,今天周测又砸了……”她说:“每次都这么说,你就不能给老妈带回点好消息啊?!”她有点恼火,声调上扬。
就在前几天,她参加了一场高考志愿填报知识讲座。校排名、区排名、省排名;元调、四调、高考;出分数、填志愿、等录取……每个阶段都在迫近,像一座座无形大山压将过来,听他说周测又考砸了,她的压力更大。
“我已经在努力!”,他有点生气,也有些无奈。
“那有什么办法呢?!大家都在努力,你基础比别人差,想把分数提上来,就得比别人更努力!”她语气坚定。
“我……”
“你什么你?!你只能比别人多花时间,多用心思,才有追赶上来的可能!”
“我在认真复习,成绩一时上不来,你以为我不急?!”他语调也开始上扬。
“你要争分夺秒,回家后,不要跟我说废话,我不想听你的八卦。什么谁自习课看杂志被逮住,谁伪造请假条溜出去被发现,你不要把注意力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也不要受到这些消极东西的影响,跟学习无关的事不要多说!”
“那我说什么?”
“我想听到的是,你今天在学习上有哪些新收获,有没有解决啥难题。现在,连小学生都那么紧张,你高三了还有空扯闲话?!”
“我每天七点不到进班,除去上厕所、吃饭、喝水、午休的时间,一直到回家,课间也没怎么休息,都学了十几个小时,回来说点别的都不行么?!”
“你没有其他办法啊,不抓紧时间查漏补缺,你凭什么进步?!大家都在努力,你只能更努力,才能进步!”
一个委屈,一个生气——他和她都心烦意乱。她不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她也忘了什么静待花开。此刻,她最希望的是停止这场嘴仗,他好快速进入学习状态,她也好平复心情上床睡觉。然而,他还在争辩,她更生气。
她说:“要说什么,等高考后再说,现在你得抓紧时间复习!”他说:“高考后,我就不想说了,我出去。”她冷笑:“出去?!手中没钱的话,你以为能走多远?出去一周、两周好说,一月之后,你以为还能很轻松靠自己维持生活?!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谁活得很容易!你看小区对面的门面,一年之内转让两次,装修两次,正常营业了几天?!你看到了父亲在订单多时的辛苦么?如果订单长时间减少的话,难道他不更急?!你看到了母亲为了给你做早餐,每个清晨,都要在睡梦中被闹钟叫醒么?!你看到父母为了让你能多点休息和学习的时间,这两年要从并不高的收入中掏出一部分用于租房陪读么?!……学习,确实辛苦确实不容易,但,你不容易的事只有这一桩啊!”
一场唇枪舌战之后,他进了房,她上了床。辗转反侧后,她慢慢睡着;夜半惊醒,她又在暗夜里心疼他熬夜……
次日。清晨,她如往常一样,起早床做早餐目送他去上学;中午,他打来电话,说:“妈,对你说件事,还好我考得没那么糟。”晚上,他回来。她迎上去笑着说:“昨晚的事,对不起哈。”他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
这是一件很寻常,也很琐碎的事,我为何要记录?
或许,只为记录在他人生旅途中,有她陪伴的一个小片段;只为记录这些“他知道,她对他有期待;她知道,他对她也在乎”的特别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