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武汉封城,佛山休市,朋友圈鼓励大家关起门来过春节,这样的情景下,我益发羡慕儿时的自己了。
儿时的我住在李家大院里,几十户人家就是一个大家庭,我辈分小,很多年龄跟我相当的我也得叫“叔公”“姑姑”之类,不过,正如鲁迅在《社戏》里所说:“即使偶而吵闹起来,打了太公,一村的老老小小,也决没有一个会想出“犯上”这两个字来”,就这样一个小山村,却给了我无比温馨的春节拜年的回忆。
那时特别期待过年,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更因为可以穿着新衣服跟同村的小伙伴排着队似的挨家挨户去拜年。
遥记年前半个月,爷爷奶奶就会准备瓜子、花生、还有很便宜的糖果,把甘蔗刨干净,砍成一小节一小节,叠放在一个竹筛里,大年初一一大早,爷爷奶奶领着我和弟弟放鞭炮、烧神香、吃早餐完毕,就端坐在火箱里,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弟弟去别家拜年,又笑眯眯地等着别家的孩子来我们家拜年,桌子上摆满的瓜子花生甘蔗糖果等物品,从一座小山似的在一群群孩子的拜年声中渐渐瓦解成平地,而另一个篮子里则会慢慢堆起高山,那是我和弟弟从别家拜年所收获战果。
记得那时的我在大年初一特别期待下雪,因为雪后的村庄特别宁静悠远,有一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小心翼翼,小小的我尤爱这种感觉,觉得静悄悄地什么也不说,是挺让人舒服和神往的一种境界,此时走在去拜年的路上,我就会说:“你看,你看,树上的那一大块雪就是被你吵醒啦,它不高兴啦,就掉下来了!”同伴们嘻嘻哈哈笑得更厉害了,树枝上小路旁的积雪也苏醒得更多了。我也就更欢乐地在雪地上疯跑,听鞋底传出来的很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声,完全忘记了刚刚还在责怪别人。同时,你还会看到小村庄的各条洁白的小路上,陆陆续续地行走着花花绿绿的小小身影,有的提着个小布袋,有的流着长鼻涕,嘴里冒出的热气蒸腾成一片薄烟袅娜在那万花的上空,不熟悉的人,咋看还以为是一群小仙子下凡尘呢!
这样的拜年我们是不会漏掉哪一家的,家家户户都敞开了大门热情地等待着孩子们的到来,那此起彼伏的“拜年了!”“新年好”温暖了多少孤寂的灵魂,燃起了那个穷困年代的多少希望啊!
许多年后,我来到了珠三角,来到了这个讲究隐私和安全的丛林里,我依然怀念儿时的那种邻里守望相助的亲密有间,依然想努力把这一份温暖传递下去。
值此除夕之夜,祝福我的家人亲戚朋友鼠年大吉,健康如意!亦同样祝福阅读此文的有缘人!
以此为千晓教育心流写作打卡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