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正在扫地的我听到侄女在大厅房门口说。
好在是乡下,房子被山水环绕,况且爸爸在前屋后院种满了树,离开了空调、电扇倒也能扛住酷暑难耐的燥热。但弟妹为中午做饭犯愁了,停电了用什么做饭呢?妈妈说,到三楼把搁置已久的高压锅拿下来做饭,可想想用那么一两次,还要爬到三楼上去找,太麻烦了。那就建议用一个大的铝制盆放在铝锅里蒸一顿米饭吃吃好了。就在此时,从外面进来的爸爸听到了,他一马当先许诺,中饭给我们做捞米饭吃。大家都默认了,对于我这个很少做饭的人来说,这也是最好不过的安排。我甚至有些期待久已不吃的捞米饭。爸爸说干就干,立马着手淘米、烧水。过了好一会儿,或是心底对捞米饭的期待促使我定要进厨房看看。走到厨房门边,我倚靠于门框上,见爸爸在火炉边用锅铲搅拌正在锅里沸腾的米粒呢,动作还是一如往昔那般麻利、娴熟。看归看,也插不上手帮着干点什么,就走开了。直到饭点到了,我坐上餐桌,爸爸给我盛了一碗白白的捞米饭,米已不是过去的米,锅也不是过去的锅,我再也吃不出纯正捞米饭的味道也属理所当然啦。 可确幸的是,唤醒了在我心底沉寂了久远的有关捞米饭的记忆,还有爸爸对我们的爱。
在我已经懂事的年龄,不管四季如何更迭,妈妈总是第一个起床,打开煤炉换好煤饼,把一个上宽下窄的铁锅放上水,再端置于火炉上做捞米饭了。在水烧开之前,妈妈开始打扫卫生,我起来后要用蒲扇煽火,让火旺起来,才能节省时间把水烧开。妈妈扫完地,就着手淘米,等水开了,就把淘好的米倒进铁锅里,盖上盖子,让米在沸水中煮着,当然这期间要用锅铲不时地搅拌,以免米粘锅,到时饭就有糊味,味道就差劲了。等米煮得半开的样子,把铁锅一把端起倒在一种用竹篾编制的捞箕里,米汤过滤了用来喂猪,白白的半开米粒在捞箕里冒着热气等着妈妈上锅蒸呢。
蒸饭还是刚才烧水、煮米的铁锅,只是要在锅底放入少量的水,在水上面放上用一种竹篾编成的隔层工具,把煮得半开的米倒在这个竹制品上面,稍稍抹平,盖上铁锅盖子就开始蒸饭了。蒸饭的火一定要旺,不但节省时间,蒸来的饭更馨香。由于米事先煮开了,只要炉火旺,水汽很快就会沿着铁锅四周冒出来,捞米饭的香味随之也会氤氲弥漫。
蒸饭一定要掌握火候,蒸的时间不宜过久,如果等水蒸干了,捞米饭就有一股糊味,吃起来就不怎么香了。
由于做捞米饭的时间过长,我们等着上学。妈妈就会在隔天晚上用辣椒炒一些菜留着。第二天等捞米饭快蒸熟的时候放在上面一蒸,饭熟了,菜也热乎乎的,等妈妈把捞米饭从火炉上端开,我和弟弟就开吃了。一碗香喷喷的捞米饭就着辣味十足的炒鸡蛋,或者鱼干,也或者其他菜,一天的生活真正开始了……
随着物质条件的不断改善,做饭的工具不知更新了几代,但这些久远的记忆总是挥之不去,每每想起总是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