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已经成为过去,2016年就在眼前,时间就这样溜走了,在辞旧迎新之际,祝大伙儿们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享受或继续享受探戈给你带来的孤独。
有一次和一朋友喝茶聊天,她问我,是不是玩探戈的人都是孤独的。我被这个问题给愣住了,思考了一会儿,脑门儿一热,这个问题不正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么,答案是肯定的,探戈是对于那些孤独癌晚期患者来说,不正是最好的墓志铭吗?我立马想到一个人,阿雷弗雷多·勒佩拉,可能很多朋友没听过这个人,但肯定知道《一步之遥》、《你爱我的那一天》、《回来》这些加德尔的不老传说。没错,勒佩拉是这些流传了七十多年所以阿根廷人都会唱的神曲的词作者。对,就是他,让孤独在探戈文学里走上了不归路。
1934年,勒佩拉和加德尔为在纽约他们的电影《在百老汇的探戈》写了一首插曲《孤独》(Soledad),这也是加德尔的十大金曲之一。这首探戈把忧伤和思乡的孤独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也成为了很多作品的范本。八十多年过去了,在如今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一些冷清的咖啡馆或者独身家庭里,甚至在电台里,也能不时地听到这曲子的旋律。
我不想有人告诉我她那平淡的人生/她已经把我的心掏走了/我心里祈祷着一个谎言的出现/等待着她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来电/我不想让人想象到我那无休止的孤独是如何的痛苦和无助/在我的漫漫长夜里/慢慢滴答的钟表声让我在噩梦里精疲力尽/卧室里的我在痛苦的阴霾中等待着她那也许不会回来的脚步声/有时候我觉得那些脚步声能留住她的离去/只是她不敢进来而已……/但是,一个人也没有,她没有来……/这只是我制造的一个幻想/但随着回忆的消失,这念头也在我的心理慢慢消逝/最后留下一片灰烬/在那个银球闹钟里/转瞬即逝的时间拒绝回到过去……
加德尔的歌声本身就带着强烈的忧郁情绪,配上勒佩拉直击痛点诗句,必然会对孤独者产生强大的共鸣。勒佩拉是一个高产的作家,他的生命很短暂,和加德尔在1935年一起在那场空难中身亡,只有35岁。他1900年在巴西出生后两个月随父母亲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定居。他在中学时就在诗歌文学上表现出了天赋。但在却被父母所迫进入了医学院读书。但大四时他辍学了,弃医从文,开始在《民族报》当记者,同时也给其他媒体撰稿。不仅如此,他还写剧本,写短篇小说,写诗歌。一生写了30多部作品。在阿根廷,勒佩拉和贾德尔是一对同性恋伴侣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有坊间传言在勒佩拉在作品中传递的多愁善感的情绪源于他一贯孤独的同志情节。但两人的同志身份都没有公开。
孤独让人焦虑,彷徨,心绪不宁,猜疑,甚至无助。对于这些负面情绪,在有些时候是需要发泄的,需要一个载体来接住这些负能量,所以就有了班多内翁琴的忧伤,有了像勒佩拉这样的诗人将人的情绪记录下来,抚慰孤独者的心灵。
另一个在探戈中孤独的缔造者是情圣恩里克·卡迪卡莫,他在《思念》(Nostalgia)中写到:“我先把我的心灌醉,好在之后我能为失败的感情干杯。”这首探戈已经成为了无数失恋的孤独男女最好的陪伴。
有一句熟烂了的名言是这样的,说探戈是孤独者三分钟的爱情。有人说这句话是博尔赫斯说的,但好像没有考证。但无论如何,这句话确实道出了孤独和探戈之间的藕断丝连。
想想看,如果没有那批孤独的移民者去妓院寻欢作乐,如果没有孤独的创作者在经历或者观察到各种痛苦的挣扎之后写下了的一首首精品,如果没有孤独的演奏者沉浸在创作者孤独情绪中,如果没有孤独的舞者在舞会中寻找慰藉,探戈怎能萌芽成长开花结果?
孤独者之所以孤独,还不是心中那个亲密爱人的缺席,或是被误解、被抛弃,背井离乡,倍感无助……
正是有了大量慰籍孤独的探戈作品,才让舞者们痴迷地陷入探戈音乐中无法自拔。在这三分钟里,无论是彼此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是让舞者瞬间恋爱了。在者三分钟里,聆听着音乐里的歌声和琴声对一对恋爱着的舞者来说是倍感欣慰的。音乐对舞者来说是孤独的解药,以毒攻毒的解药,所以才会显得舞蹈时亲密的拥抱倍感珍惜。
但是,陷得越深,越会觉得孤独。探戈注定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