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因为晚点,我上了这趟火车。在我看来,晚点不要紧,关键是要抓紧时间在关门之前赶到。昨晚预定的火车票,迟到了。于是换了另一趟,也在紧张的赶路。
上午的车,容易晚点,这是我坐车的经验。尤其从武昌开出的列车,上午的几趟总晚点。至于其它方向,如北京,又如广州,我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为什么坐火车?因为便宜。至于那些文艺青年爱坐绿皮火车,是因为情怀。我则全是因为价格上的优势,和不容易堵车。水厂汽车站从我最开始来武汉的时候,就一直在那里乘车。我已经很少乘汽车回家了,国道上的路有时翻修,太多颠簸。
列车在武昌站停靠了许久,才开始发车。车厢里并不拥挤,甚至空出了不少的座位。我调换到人少的靠窗位置,方便看窗外飞驰的景物。景物依旧,一年四季里草长莺飞,逐渐衰微。稻田里割去了水稻,留下枯黄的秸秆和稻桩。他们落在田地里,一片枯黄在覆盖着。
城市的季节并不明显,只有衣着才是季节的变换。从车窗外,我看到四时的变换。阳春三月,有萌芽的野草。田埂上冒出好多蛰伏在寒冬的希望,新颜换旧颜。夏日,稻穗在艳阳中晒出了金黄的笑容。正是万物疯长的时候,我喜欢热,热烈而充满勃发。
除了晚稻,田地里没有多余的作物。由于种植方式的改变,不像往常分出早稻和晚稻。除了油菜,下半年的田地里一片空白。不过,现在还未到种油菜的时候。种晚稻的毕竟是少数,在万物逐渐衰微中,稻子沉甸甸的独自站立在田间微笑。
等了许久,列车才慢慢启动了,这趟车经常晚点。列车员在关门之前,我走到车厢连接处与他交谈。火车上人不多,他也就能有空余的时间闲聊。列车员性子急,说话直率。听口音是河南人,非常的热情。他讲话时偶尔情绪激动,却也不偏颇。
列车员说,绿皮火车有绿皮火车的好处,便宜。你若是嫌它慢,完全可以改签,去乘动车或高铁。我们就这速度,你爱坐不坐,有钱你就可以坐高铁,没钱只能坐绿皮火车。这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是实话。
好些话虽然中听,但不够真实。列车员没有修饰过的话,粗糙中有几分中听。溢美之词讲多了,再听一些朴实的话,就能够互相调和。
坐绿皮车,就真的穷吗?坐高铁就真的富有吗?表面的东西看起来没问题,可问题就在掩饰的背后。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会发现往往现象能够解释一些问题。一切以物质为基础的想象都构建在真实上面,或贫或富。
我对面的乘客是山东人,一人安静的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他告诉我,他去安陆出差。我们的谈话很简短,寥寥几句。他的兴趣全神贯注在屏幕上,而我们的交谈始终没能顺利进行下去。火车依然在铁轨上飞驰,阳光透过车窗的玻璃,洒在我的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