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踏着母亲节的脚步迟迟缓缓地走来,我本欲对这个“有人欢喜有人忧伤”的节日保持缄默!不料想,一大早就有各种祝福、各种文字、各种红包在微信朋友圈里沸腾开来!其中感触最深的是看到了曾经教过我的一位老师发来的信息,把我从黯然伤神的痛楚中拽拉出来。
正如你所想,我的老师确是给予了我鼓励,鼓励我在这个处处充溢着感动的节日里发挥自我特长,用文字表述对父亲的思念。于是,在午后工作空闲之余,我好似学生要完成老师布置的题目一般,蹙眉、凝神、静心于案边作词一首,寄予天堂里的父亲,以念父亲在天之灵!
《江城子•思父》
余自叙沉浮沧桑,愁蔽藏,忆回乡。
前梁坟墓,不禁起悲凉!
怆然忧思六月纸,泪溢眶,念似江。
凌晨清觉父在旁,晨曦露,影已兦。
霁霰云雾,滞梦呓惆怅!
祈盼明岁今日至,黎明时,微视窗。
词作毕,更勾起了我对父亲如潮水翻涌的思念之情,自觉意蕴尚未畅表。转念一想莫如继续编辑些许文字借以深切怀念居于天堂里的疼我爱我的父亲。
在我最初的记忆中,爸爸有着英俊帅气的外表,温文尔雅的气质。我的启蒙老师非他莫属,在我三周岁时,也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物质匮乏的严重程度使得诞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后辈听之即有唏嘘声不绝于耳,五颜六色的幼儿读物实属罕见。细心的爸爸特别为我手工自制了识字卡片,我的好奇心强、记忆力好,还未入幼儿园,卡片上的字已全部熟识,约有百余字!小时候的我经常受到他的表扬,左邻右舍见了我都会夸赞一番!幼小的我看着哥哥姐姐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放学好不羡慕,终于有一天哭着央求爸爸让自己也去学校读书。爸爸看我哭得可怜,就答应让我比同龄人早一年步入幼儿园的门槛。我终于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了,内心为之欢呼雀跃的那股兴奋劲儿,时隔三十余载,仍觉潜存心底!亲爱的爸爸,感谢您为我的启蒙教育而用心制作的那些珍贵的识字卡片,因为它们丰盛了我的童年。
童年的回忆宛若万花筒,稍微旋转角度就可呈现出别样风采的绚丽图案。说话间,已然转到了爸爸教我做手工的那一幕。在几岁小孩眼里,折纸是一项很复杂的工程,千纸鹤的折法更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此时此刻,万花筒的三棱镜里折射出了一幅温馨的亲子画面:我坐在爸爸的身旁,我的小眼睛紧盯着爸爸那双灵巧的手,只见一张正方形的纸在他手指间左折一下,右折一下的翻过来转过去,片刻功夫,那张平淡的纸张已魔术般地变成了一只翅膀会扇,头会动的千纸鹤。没见过大世面的我只觉得好神奇,缠着爸爸教我。爸爸见我求学心切,就爽快地答应了我。他不厌其烦地折好拆开,如此反反复复很多遍。终于,在爸爸的悉心指导下,我学会了折千纸鹤。小时候学会的技能,真是记忆深刻,千纸鹤的折法自我学会后就再没忘记过!后来还学过别的折纸玩法,基本上都是随学随忘。我非常喜欢折千纸鹤,再长大点就把自己的心事书于纸上,然后折成千纸鹤聊以慰籍孤独的灵魂。在我读高三时,为了给我提供一个良好的读书环境,爸爸把原来的客厅另分隔出来为我营造了一个专属的私人空间,我用成串的千纸鹤装扮了我的床头,每一个千纸鹤里都有记载着我的心迹!亲爱的爸爸,感谢您教我学会折千纸鹤,让我在折折叠叠中将苦恼一并倾诉于那一只只千纸鹤。
脑中旋转的万花筒,让我欣赏到另外一组画面:爸爸出差给我们带回来各式各样的糖果、点心还有杏仁露。当时,这些食物在那个偏僻的小地方是很稀缺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保德县城里只有友谊商店和农业供销社这两处购物场所,在玻璃展示柜里陈列的糖果仅有那种纸质包装的硬糖,颜色也很单调。爸爸买的糖果是由彩色的塑料纸包裹着的,亮晶晶的图案精彩纷呈漂亮极了,我品尝完甜丝丝的糖果,舍不得扔掉的糖纸都被我积攒起来了,一部分放到文具盒里做装饰品,一部分放到自己的宝箱里储存备用。我的宝箱其实就是现在随处可见的白色泡沫外卖盒,那个时候的小县城还没有生产这种新奇物品,它也是爸爸出差带回来后被我视为珍宝的。回忆着这些童年趣事,使我这颗浮躁的心被返璞归真!亲爱的爸爸,感谢您在童年时光里为我撒播的快乐种子。
听妈妈给我讲过爸爸小时候的故事,他从小很聪明也很用功,曾有连升三级的灼灼成绩,只可惜因家里贫穷交不起学费而被迫退学。退学后的他几经波折和磨难,总算苍天有眼,让他在电业局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天分极高的他,通过勤奋自学考到会计师的资格证。我小学阶段的数学都是爸爸辅导的,每逢寒暑假,爸爸就向家属院里比我高一级的大哥哥大姐姐借课本,为我提前预习下个学期的功课。因此我的数学基础功底打得很扎实。由于他的学历有限,在我上初中后,他就逐步放松了对我学习上的指导,其实,我知道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往事一幕幕,回忆一幕幕。记忆的宝库里储藏有太多的故事让我去回味,若按这个势头记录下去,我想,我会收不回这飘飞的思绪,停不下这不断输入文字的手指头,这次怀旧就要在这里暂停了!亲爱的爸爸,您走的那年,我还在读书。而今,我已为人妻为人母。不觉间您离开这个世界已有十七个年头了,您走得就是太匆忙了些,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美好的生活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此时编辑这些文字的女儿,心里觉得对您有太多的亏欠,“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觉悟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阐述的更加痛彻心扉!如今的我能且只能做的是在深深的悲切声里怀念记忆中与您相依相傍的点点滴滴。在无奈的叹息声中,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于2016年父亲节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