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去还是留

“这么说你还是有点在乎她了？”一个月后圣诞夜的晚上，我陪着一个远道而来的同学在广州的街道上一边散步，一边看着热闹的人群的时候，她向我问着。

而在此之前，我答应了陪她过圣诞夜的请求，于是我们在一起逛街的时候，她问了我近来的情况，我就忽然毫无征兆的把我和叶子之间的一些故事告诉了她，而她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就问出了上边的问题。

“我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乎她，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样回答她的时候，眼睛看向旁边商店门口的装饰了五彩缤纷的彩灯的圣诞树，但我的思绪却又飞回两个月前，和叶子的见面的时候。

我和叶子一路依偎着，也一路打闹嬉笑着来到了华工的招待所门前，我们之间的气氛算是打开了，毕竟我们都没有了初见面时的陌生，不知是谁说过的，笑是可以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的，我想这个说法是正确的，至少我不再感觉那么的拘谨，在叶子面前也稍微觉得不那么不知所措了。

我们依偎着来到了招待所门口，但是得到的消息却让我再次吃惊，那个接待员面色坚定地告诉我，所有的房间都满了，没有空房间了，我不得不再次为广大同学积极度周末的热情感到吃惊。于是，在夜色中，我和叶子也不得不再次离开。

最终我只好选择去外边的旅店了，我们选了一家还凑合的地方。我看了看房间还算可以接受，最终我决定就那里了。

我们走进了房间，打开空调，扭开了电视，于是我就陪着叶子看电视。

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尽管我亲昵地拉着叶子的手，但是在房间里我仍然还是显得拘谨，毕竟我没有和女孩一起独处的经验。我们坐的并不亲密，一人坐在一个沙发上，我帮叶子倒了茶，然后扭头看电视。

这个时候气氛反而沉默下来了，电视节目很沉闷，我们把换一个又一个的台，其实如果真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看周末的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的直播，因为那天有AC米兰的比赛，但是我知道叶子可能不喜欢，所以我在掠过比赛的频道的时候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马上把台调开了。换来换去之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两人注意的节目，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调回体育台看米兰的比赛的时候，叶子说话了。

现在的我早已经忘记叶子说什么了。但我只记得当时终于我没再调到足球频道上去，而是陪着叶子看了一个类似肥皂剧一类的东东，而我和叶子的沉默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打开了。

隐约记得我和叶子应该聊了一些话题的，但具体说的是什么我反而不太记得了，似乎是我所说的叶子并不感兴趣，而她所说的我也似乎并不感兴趣，现在想来，她似乎说了一些她工作上的事，然后就转到她的朋友啊，同学之间的故事，由于是女孩子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我也不清楚女孩子之间微妙的关系，所以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话说回来，叶子并不是在我面前说她的女朋友的坏话，或者评价某个人如何如何一类的话题，而仅仅是说了一些她过去的故事，似乎还有家里的一些事情，但总之当时的我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大概是紧张吧，我并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仅仅加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吧。后来我说一些话题的时候，也明显看到叶子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我们两个人其实都在努力找个话题摆脱刚才沉闷的尴尬，但似乎始终都没有成功。我们也很留意对方的话题，但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插入。

其实前文中我已经写到了，我和叶子实际上并不是很能聊的来，我总觉得和她聊天缺乏一种默契，也就是说我总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我。写到这些似乎有点推脱的意思了，毕竟前边我用了大量的笔墨来写我们之间如何熟识，如何发展到那么多的短信和电话的，当然我也奇怪，平时我们是可以很多很多的话，不管是不是聊的来，叶子似乎都愿意听，当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听还是摆出来的样子，但现在见面之后给我的感觉是，尽管她也很努力的听，但是似乎和并不能和我达到一种我所需要的默契。于是一想到这个我就十分奇怪了，既然无法达到一种感情和心灵上的交流，那为什么我们当初还那么多话讲呢，在很久以后我翻开当年的聊天记录的时候，我才发现很多时候我们都讲一样的话，几乎每日都重复着一样的话题，这些在网络上似乎可以，然而现实中是不是也一样可以呢，我不知道，所以我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沉闷的聊天让大家更不知所措，休息了一下之后我带叶子去吃消夜，我们刚在桌上落座，我的手机又响了。

低头看号码见是自己宿舍的一个鸟人的手机，就接了，因为一般没什么事他们是不会打我电话的。可我接了电话，就听到他们一阵哈哈的笑声：“你小子可以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看来一定要在外边开房了啊。进展不错啊不。”

“哪有。”我辩驳着，但叶子在旁边，我没多说什么。

“行了行了，不要多解释了，我们全宿舍支持你，希望你尽快告别**生涯。还有，告诉你个消息，今天我们全体出去外边通宵，所以不回宿舍了，现在我们已经在外边啦。所以你不用回宿舍了。”那边继续阴险的回答。

我一下子楞了，他们知道我平时很少带锁匙的，竟然用这招来欺负我，简单的说，摆明了要我不要回宿舍来了，我一阵郁闷，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骂了一句粗口，然后又骂了几句什么。那边传来一阵奸笑，没给我机会再骂，就收线了…………

我关上手机，不知道刚才骂粗口叶子听懂没有，不过也没所谓了，心里想想那帮家伙真阴险。我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旁边的叶子，见她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却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很显然，她并不关心我刚才是和谁通电话。

我和叶子比较沉闷的吃完了消夜，然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房间里，继续看那些无聊的电视。我漫不经心的扭着电视的频道，心里想着米兰的比赛是不是结束了，而叶子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着电视机出神。

这个时候的气氛更加沉闷和尴尬，随着夜幕的降临，我开始犹豫，这一夜究竟要怎样度过。

其实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值得叙述，因为很简单的一个原因，叶子的一句话忽然间让我楞在了那里，然后我的耳边忽然间就浮现起她的声音了，她清晰的一句话，和叶子所说的一样的一句话！！！

我是多久没有去提到她了？难道我忘了她吗？我是打算遗忘她来开始和叶子这段感情吗？我真的放下她了吗？但是，但是，如今我的耳边清晰回响的她的话，不，不，我没有忘记她，我接受不到和别人重新开始的感情。又或者，我根本并没有真正的所谓“爱”上叶子，却只是自私的在享受这份默默的关注和关心，是我太自私了，也太虚伪了。这让我在叶子面前坐卧不宁了，不行，不行，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一定要离开！

我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对叶子说：“对不起，我明天早晨有课，所以现在必须要回去了。”说完之后，我不顾叶子惊异的眼神，站起身，和她说了晚安就要离去。

叶子显然惊诧于我忽然之间的改变，她喃喃的说着：“明天不是星期天嘛，怎么会有课呢？”

我周日确实是有课的，是选修课，可我通常意义上都是不去的，但是现在，现在这个却成了我离开的理由，我对叶子说：“叶子，你听我说，明天我真的有课，而且很重要，所以不得不回去。你先冲凉，好好休息，等明天我一下课，就来找你，好不好？”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叶子显然还是没准备好的样子，站在我面前，一脸可怜的望着我，我狠了狠心，转身出门，就在这个时候，叶子拉住我的衣服，楚楚可怜的说：“可是，可是我一个人，我害怕。”

我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叶子的表情，忽然很于心不忍，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该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我留下来该怎样做，所以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

叶子眼泪汪汪的望着我，当然，她的眼泪最终没有下来，我也没有立即离开，我一直就保持着转身的姿势望着她，然后忽然见她坚定的说：“那好吧，你去吧。”

我惊异于叶子的转变，我问她：“那你还会不会害怕啊？”叶子说没事。我狠狠心，再一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了。走出几步，再一回头，还看到叶子站在那里看着我，忽然间我有股冲动想跑过去抱住她，告诉她我不走了，留下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