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家人都离得很近,去姥姥家走三分钟就能到,有一次我特意试了试小跑,只需要一分半,那时候从没觉得爬三楼累。夏天姥姥总会在楼下小卖部和邻居打牌,我会拿了雪糕送过去,给她捏捏肩捶捶背,听她在人前夸我,这个外孙女真是好!冬天姥爷会在储藏室门口用火炉子烧水,我帮着从小屋里收拾出来木柴,看他劈成碎木扔进炉里,闲了他最爱和我玩比手指长短的游戏。
姥姥家的厨房和卫生间格局很特别。厨房在阳台长而窄,卫生间也很狭长,两者形成一个正方形的两条相邻边,另两条边是门厅和卧室的墙,框起来的部分算是一个小餐厅。卫生间被分成两截,靠近大门的那块是卫浴,上厕所感觉很挤,靠近厨房的那块像是个杂物间,小时候总是从阳台那个门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厨房炒菜的灶台紧挨着窗户,有一天窗户没关,有一只小家雀飞进了锅里,被姥爷眼疾手快用锅盖扣住了,带到我家给我玩,我稀罕的不得了,可惜家雀性情十分暴躁,不服驯养,在笼里扑腾翅膀半天硬是不吃不喝,最后应该是饿死了,也可能是气死了。姥姥家被卖的多年后,我的梦境里经常出现她家的厨房,卫生间和餐厅,每一次都像是在探险。
有那么几年,我经常梦到姥姥姥爷死而复生,梦里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去世了,但是会经常回家来住一阵,就像正常人一样,在梦里我都习惯了,我们在餐厅吃饭,在客厅聊天,姥姥姥爷也会像往常一样拌嘴,仿佛就应该如此,没什么奇怪的。再之后,结婚有了孩子,生活忙碌了,再没做过这样的梦,有时候好想让他们再来我梦里找我玩。
姥姥炒土豆丝从不过水,炒出来那种带着淀粉的原始土豆味道,是对姥姥的独家记忆。有一次我炒土豆丝没有过水,不经意间炒出来那种熟悉的味道,惊喜之余差点热泪盈眶,第二天激动的告诉妈妈,反而她并没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