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二次元市场注定会多上一层看点,因为来自日本的虚拟歌手鼻祖初音未来和中国第一位虚拟歌手洛天依,将在中国的舞台上进行一场正面的交锋。
长久以来对中国市场反应冷淡的日本CRYPTON FUTURE MEDIA(以下简称“C社”),正计划将在2017年春天正式发售初音未来的V4中文版声库,并推出专为Vocaloid设计的网站poppro的中文版。
长久以来对中国市场反应冷淡的日本CRYPTON FUTURE MEDIA(以下简称“C社”),正计划将在2017年春天正式发售初音未来的V4中文版声库,并推出专为Vocaloid设计的网站poppro的中文版。
这意味着C社要建立一个专门针对中国市场的创作体系与平台,以此笼络中文圈的producer(使用vocaloid软件的音乐制作人),并在中国组搭建V家的生态圈。很显然,初音未来这种试图在中国本土化的野心不是过去来中国开一场演唱会可以比的。
而在另一边,洛天依的版权方上海禾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下简称“上海禾念”)经过了两年的沉淀,终于将业务、人事、团队上的陈年旧账整理干净,一改以往靠同人圈续命的局面,试图开拓更大的娱乐版图。
据悉,上海禾念邀请周杰伦的御用编曲人林迈可为洛天依作曲,还将在明年6月17日举办Vsinger虚拟歌手全员首场万人演唱会。
上海禾念总经理曹璞在日前接受数娱梦工厂记者采访时表示:“为了打造虚拟歌手,禾念近两年投入了数千万,我们希望最终打造一个围绕多位虚拟歌手,聚合音乐、动画等产业资源和粉丝参与的泛娱乐生态圈。”
虚拟偶像在中国的二次元市场或许会是一场迟来的热闹,但她终究不会缺席。就像初音未来早已在日本创造了超过100亿日元的经济价值,带动了一整条产业链的发展。而在中国,“虚拟歌手”又会撬动起多大的市场蛋糕呢?
虚拟歌手起底:UGC聚合缔造的娱乐产物
洛天依的诞生要追溯到2012年,当时由上海禾念公司获得日本雅马哈Vocaloid技术授权。在以VOCALOID CHINA企划诞生的时候,洛天依的知晓度仅仅只限于喜欢日本Vocaloid的粉丝。
2016年的2月,湖南卫视小年夜春晚节目上,歌手杨钰莹与洛天依合唱了一首《花儿纳吉》,这是一首由国内producer(使用vocaloid软件的音乐制作人)为洛天依量身定做歌,洛天依由此开始走进更大众的视野。
在二次元文化流行的当下,很多人将这次演出视为二次元的又一次破壁。不过对洛天依的版权方上海禾念来说,当时并没有想得那么多,这只是一次让Vsinger品牌的虚拟歌手洛天依被更多人知道的市场营销行为。
毕竟在此之前,禾念经历了高管更替,公司换血,洛天依原本隶属的VOCALOID CHINA企划终止等诸多波折。直到2015年初,天矢禾念娱乐董事兼总经理曹璞入主上海禾念,奥飞注入了第一笔融资2000万元后,上海禾念才开始重整旗鼓,以全新的品牌Vsinger重启洛天依、言和、乐正绫以及此前搁浅的其他虚拟歌手计划。
初音未来和洛天依这些“虚拟歌手”,都是基于日本雅马哈公司的VOCALOID 语音合成引擎软件为基础创造出来的虚拟人物,由真人提供声源,再由软件合成人声。任何人通过洛天依的声库软件创作词曲,就能达到“洛天依演唱一首歌”的效果。
这些虚拟歌手与lovelive!等二次元偶像不同,后者被创造者赋予了固定的形象、性格,并由官方定期发布由这些二次元偶像演唱的歌曲,让粉丝如同在追逐真人偶像一般。
而洛天依这样的虚拟歌手,存在的基础是VOCALOID技术,真正的价值是UGC聚合的产物。换句话说,官方提供声库和初始形象、基本人设,后续人设主要靠producer们不断补充。这也正是VOCALOID的魅力所在,为粉丝提供了一个开放的参与环境乃至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
比如洛天依的吃货属性,正是因为B站UP主H.K.君在2012年以洛天依的声源制作了一首名为《千年食谱颂》的歌,由此赋予了洛天依“吃货殿下”的名号。
初音未来为代表的日本V家的繁荣,得益于这个开放的生态圈。Niconico是日本VOCALOID技术的主力阵地,producer在平台上发布调教好的曲目,还会自制三维建模或是二维手绘的PV,根据点击量也有殿堂曲、传说曲的级别之分。
通常,Producer来自民间爱好者,官方虽然也会制作官方曲,但在十几万个作品(包括原创与翻唱曲)中还不到一千首,主要目的还是引导同人创作。
producer的行为属于同人,也就是不能把制作的虚拟偶像视频音频大规模商用,但在制作过程中原创的词曲还是属于个人,因而当VOCALOID需要开演唱会等商用这些歌曲的场合也需要向producer支付费用,这无疑也是对创作者的一种激励。
除了创作歌曲,在日本知名的UGC插画网站Pixiv上,VOCALOID是仅次于“东方Project”系列的一个IP,V家曲是很多N站唱见翻唱的主要对象,等于在多领域都形成了联动效应,最终演变成一种文化。
洛天依在中国的发展也沿袭了这条轨迹,B站是这些中文虚拟偶像的大本营,已经诞生了《普通Disco》等多首播放量超过一百万的“传说曲”,《普通Disco》还曾被李宇春翻唱。而在高点击的歌曲出来一两天,B站就能看到翻唱,很多唱见因此成名,又进一步带动歌曲的热度,形成了共生共荣的关系。
初音未来发布中文版声库的意义也在于此,此前初音未来只有日文和英文声库,对中文创作和粉丝圈来说始终存在壁垒。而中文声库与C社自建的创作平台实际上就是在争夺producer等同人创作者,而这其实是虚拟歌手成的核心竞争要素——仅靠官方发布歌曲不仅产能完全跟不上,整个圈子也缺乏活力,失去了VOCALOID应有的意义。
虚拟偶像本土化:从深宅向泛娱乐的转变
可以说,初音未来此次进军中国,对刚刚走上正轨的、以洛天依为代表的Vsinger会有冲击,毕竟国内不少P主还是有着日V情结。
情怀的积累需要时间来弥补。现在的上海禾念是在2015年初重新搭建的班底,运营团队全部重新整合,在原有VOCALOID CHINA企划上建立了新的Vsinger品牌,把洛天依、言和、乐正绫以及还未推出声库的乐正龙牙、徵羽摩柯和墨清弦的版权统统收回。
对上海禾念来说,要在明年推出Vsinger全员演唱会其实是一项很大的挑战。上海禾念总经理曹璞告诉数娱梦工厂:“Vsinger现在还在投入阶段,要先把内容做好。此前奥飞投资的2000万,B站投资的3000万,以及天矢文化作为电影《美人鱼》出品方之一获得的利润,已经全部投入到虚拟歌手企划里来了。”
目前Vsinger的运营和制作成本各占一半,制作成本主要是购买各种设备、技术投入等。比如上海禾念有三个人专门负责开发声库,最近新做了一个拓展包,相当于两个声库,而一个声库的成本就要上百万。
在制作方面,一首歌从创作词曲、调教(利用软件合成电子音)、绘图、建模等等,要投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这些都是前期必须的投入,初期成本比较高,不过随着时间发展,等素材库积累多了,制作的边际成本会递减。
在时间上,上海禾念也面临很大的挑战。据了解,制作一个拓展包,正常的研发周期在6~8个月。距离明年6月的万人演唱会只有半年,上海禾念要让Vsinger的6名虚拟偶像全部登台发声,但目前只有洛天依、言和、乐正绫有成熟声库和曲目,第一个男声声源乐正龙牙才刚刚公布,还有徵羽摩柯和墨清弦的新声库未公布,这些都需要加班加点地赶工。
不过,中V也有自己的优势。其实,一直关注Vocaloid的人就知道,日V圈发展8年多,已经经历了多次P主流失事件,相比巅峰期活力下滑了不少。C社近两年加强海外市场,包括深度进入中国市场,也有弥补日本市场的目的在。
洛天依为代表的中文虚拟歌手在中国发展了4年,粉丝构成、发展方向、运营思路实际上与日本V家也产生了一定的不同。这种中国化的特色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洛天依正在向更大众的音乐市场走去。
从曲风上举例,日本V家有不少热门曲目充满了各种深宅元素,也有类似“初音未来的消失”这样语速超快真人基本无法还原的歌曲走红,充分放大了电子合成音的特质。而洛天依、言和等虚拟偶像的歌曲,除了电音,还是古风、民族调等相对更主流。
事实上,并不是说初音未来的歌曲都是小众冷门,而是宅文化在日本本来就很主流,音乐圈也没有特别明显的二、三次元区隔,anisong也能在公信榜跟pop music一争高下。但在中国,这种小众到大众的演变就相对明显很多。
洛天依在湖南春晚和金鹰节亮相接连引发“二次元破壁”的讨论,作为Vsinger的运营方,天矢禾念也在有意把洛天依作为一名歌手推向更主流的舞台。
比如,天矢禾念将和华语乐坛规模最大的流行音乐公司太合音乐集团进行深度合作,双方合作的第一首歌《追光使者》,就是由周杰伦的御用编曲大师林迈可和写过《遇见》、《单身情歌》等知名歌曲的作词人易家扬为洛天依量身定制。
相比舶来的初音未来,洛天依在与本土专业团队的合作上占有资源与效率的优势,太合麦田此前就签下了B站不少VC圈的UP主,国内一些音乐制作公司也主动投稿,这些虚拟歌手演唱自己的作品。
而走向更大众的市场,也意味着盈利的空间相对更广阔。初音未来的价值,是带动了虚拟歌手涉及到的一整条产业链的发展,包括音乐、画师、动画、游戏等等。而洛天依的商业化才刚刚开始,与国内其他产业的结合也才起步。不久前洛天依为食品品牌三只松鼠演唱了一首《好吃歌》,包含为三只松鼠量身定做模型、写歌、编曲、调教、动捕等等制作成本在内,价格达到数百万。
曹璞向数娱梦工厂表示:“目前盈利主要还是依靠授权,比如游戏的植入、品牌代言等,未来会多做一些面向C的,比如周边、演唱会等,但前期还是先把内容做好,不急于变现。”
至少现在,洛天依这个从二次元走出来的偶像并不缺资本的追捧。据悉,除了奥飞和B站,天矢禾念的B轮也将close,新投资方将超过奥飞成为第一大股东,此外再下一轮的融资也已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