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变的雪

  一天时间,从早到晚,小雨、雨夹雪、雪粒、雪片,时大时小、时紧时疏、时急时缓。一会悄无声息、一会哗哗啦啦、一会洋洋洒洒。有时是雨、有时像雪、有时颗粒、有时雪花。随心所欲、随性潇洒。

      从早晨到上午,说是雨夹雪,除了看到地面湿漉漉的,仰望天空,却看不到雨丝或雪粒飘落。也许下的确实是雨夹雪,只是因为太细、太小用我们的肉眼难以识别。我疑惑:难道这雨雪也有纳米型的,过程不让看,只能看结果?

  中午,伴随着阳光房玻璃顶的噼噼啪啪声响,我走到门前。看到院子里如撒了一层薄薄的细粒盐,晶莹剔透、发光闪闪。有的已化己为水,与上午的雨混为一谈;有的半融半化,在化雪成水的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中,变成粘粘稠稠、质感丝滑如西米露一般的一滩滩、一片片;有的雪粒相互挤压、相互拥挤成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一堆堆、一团团,犹如小珍珠似的玲珑剔透、晶莹璀璨。

  忍不住走进劈头盖脑、轰砸乱打的雪粒小冰雹中,捧一掬如珍珠、如宝石、如玛瑙的小雪粒,如获至宝。用嘴衔一颗,冰冰冷冷、醉心的凉爽。

  下午,急风暴雨似的雪粒快速谢幕退场,千唤万唤始出来的雪花好像第一次相亲样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半遮颜面半徐徐落下。

  它保持着少女的矜持与拘束,那么细腻、那么静谧;那么自然、那么真实。没有一丝沾污,没有一丝欺瞒。仿佛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朵,纯真的模样,腼腆的笑容,只能静静地看着不忍心去触摸、去触碰、

  突然,它全身闪烁着更加晶莹剔透的光芒,像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害羞模样,又像是在鼓足自己的勇气,开始挥洒自如、洋洋洒洒,走向人们的视野、吻向大地的面颊。

  它开始狂舞,它开始嚣张,就像一个临产的孕妇正在经历生产前的阵痛,撼动五脏六腑,涤荡每一根神经末梢。

  它舞动着扭曲的身姿,伴随着那冰冷的寒风,打着旋、转着圈,一阵急似一阵,一波紧似一波,近乎疯狂的姿态肆虐着整个天空。天空被它蹂躏地昏昏暗暗、迷迷茫茫。望不到尽头,辩不清方向。

  阵痛过后,它精疲力尽、疲惫不堪,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雪花,如仙女撒花样点缀着那雾蒙蒙的天空。显示着它仍在这里,在这里霸持着天空的主导。

  它像是休息,更像是养精蓄锐,补给营养、储存能量。让动能蓄势待发,变为势能,顺天而下。

  那将是下一个阵疼的开启,下一波暴雪的厚积薄发。

  整个下午它就这样在一波波阵疼的相互交替中,在轻重缓急的张弛有度中,给大地披上了美丽的外衣,让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变成了同一个颜色,让整个大地变成一片洁白,散发着耀眼的银光。

  伴着这非同寻常的天气,伴着这变化多端的雨雪,心情也随着雨雪的变化不断地收紧、放松、惴惴不安、诚恐诚惶。

  这灰暗的天气、这多变的雨雪、外加一个坐卧不宁、窗中窥视它们的我,像是构成一幅耐人寻味的雪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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