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稍早时候下了一场阵雨。说也奇怪,我是喜欢晴天的,但也喜欢下大雨的天,要么就明媚到刺眼,要么就洗刷得透彻,听着淅沥雨声入眠总是安心。
这里的天气很古怪,冬天时一到傍晚就是绵密的小雨,甚是恼人,既不必打伞,浑身却又潮湿的要长出蘑菇,即使你忍受不了撑上了伞,连哒哒的雨滴掉落的声音都听不到,瞧瞧缩着脖子不知不觉加快脚步的行人,只好悻悻的收起了伞,数着步子往家走。待熬过来漫长的冬季,终于迎接春暖花开,赶忙翻出轻便的衣装,等待着沐浴春光,可没想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的日子短暂的如同一眨眼,樱花开了又落了,然后,下雪了。直到最热的盛夏,到了晚上还是要披上一件薄外套。
我曾用一句话形容过一种心情:我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头上飘来一朵乌云。来到这里,才发觉此话不假,站在马路对面阳光明媚,而对街的我正在淋着雨。若是一只鸟飞过,那画面一定很搞笑。很久以前,我曾经花了一个下午研究了一下鸟儿看东西是什么颜色,本以为他们和狗狗一样看世界是黑白,没想到除了像猫头鹰这样靠声波来判断的,大多数鸟儿都可以看到人类可视以外光谱,而且范围更广。我很好奇它们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王小波的《我的阴阳两界》,扯得越来越远了……
雨停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睁着眼睛发呆,隔着窗望天,发现星星好亮,于是从衣柜里随意摸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出了门。坐在楼下的木凳上望天。很喜欢星,很喜欢universe这个词,美的让人头脑都一片空白,“三更后,盈盈皓月,见无数精灵含泪语心”脑中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又多少让人有些忧愁了,雨后的小城连地面都冒着湿气,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我是穿着人字拖出的门。
忍不住拍上几张,但要把木星和狮子座塞进一个镜头实在太难,远远看到还有好几道闪电。折腾完再抬头,薄薄一层云已经盖上了星空。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辜负那一点晴。
Übrigens 睡前听了一首Casablanca想起了聂鲁达的某首诗,已经记不得名字~这记得这几句:
为什么整个的爱情突然降临在我身上,
当我感到悲哀并且觉得你离我很远?
那本总是在黄昏时分翻开的书掉落了,
而我的斗篷像一只受伤的狗打滚在我脚边。
总是,你总是穿过薄暮向后退,
退向黄昏开始抹掉雕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