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我离开了原有的公司,没有很大的遗憾和后悔,开始了我的一段新旅程。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想努力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好像总希望每天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甚至冲动想要结婚,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家庭主妇。然后猛然醒悟,原来自己真的成为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人。
昨天从书店回家的路上,迎来了今年冬天的初雪,漫天飘舞的雪花,让街上的每个人都变得格外浪漫可爱,但是我心中的欢喜却怎么也提不起来,好像这是第一次没有为冬天的第一场飘雪兴奋吧。
突然想起来2016年的大三寒假,为了考驾照,每天清晨天还没亮透的时候起床,穿上厚厚的棉衣,然后骑电动车去郊外练车。不过除了起床,每天还有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就是从地下室推上那个看似不太沉的电动车。因为从地下室上到地面有一个陡且狭窄的楼梯,每次从地下室往上推电动车的时候,我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推上去。因为单凭蛮力是万万推不动的,需要开着电动车的电,用一档,轻轻开一点,借助电力和手上的巧劲儿将车送上去,因为一不小就容易使大力导致车上去脚步跟不上;还容易不敢用大电力中间车突然断电力往下滑。推车有时候甚至我都要十分钟,虽然个子不高的我也是点蛮力的,但我自认不如电动车难对付。有一次,就是走到半截电动车突然断电,还没等我转动手把蓄电向上走,车像是被一个彪形大汉拖住一样,以不可控的重力往下掉。卡在半中间的我也被车快速的拖着往下倒,然后整个人就被电动车拦腰压在下面。当时脑子里第一想法是“不想去练车了”第二个想法是“等下可千万别有人要下地下室啊”,然后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使劲推开身上的电动车,再扶起来继续往上推。好在终于推上去了,长吁一口气,拍拍身上的土就骑去练车场了。想想那时候我也是够倔强的,妈妈猜到我可能推出电动车有困难,每次都让爸爸说帮忙我推出来,但是我每次都拒绝,说自己可以,直到最后我好像也没和妈妈说过我被电动车压倒的事情。
那个时候空气的寒冷程度至今我都难以忘记。因为家通往郊外的有一段路是一条很长的大下坡,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裤,在往下冲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寒气快速的在一瞬间包裹全身,侵入到每一根骨髓。更可怕的是即使戴着围巾,在往下坡冲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就像一把细长且锋利的刀子,对准围巾的缝隙,直直的划向你的脖子。当然这还只是刚开始,到达要练车的地方后,我们还需要排队依次上车练习。当时一个班大概有十几个学员,按照到达的顺序依次上车。当时大概一上午最快能够轮三到四次,人多的话也就两三次。每天7-8点等到12点,除了在车上的五分钟,其他时间都是在郊外的空地上等待。寒冬腊月,有时候漫天飘雪,大家裹紧棉衣围巾口罩瑟瑟发抖的等待,有时候轮到自己到车上手脚都是冻僵的,需要缓好大一会儿才能活来劲儿。而教练因为不用下车,所以在车上穿着毛衣,坐在副驾驶上,脚搭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说着“点火”“停车”,让人觉得异常的生气。
有时候有些男生也会从附近找一些木头杂草树叶过来堆成火堆让大家取暖,所以围“炉”烤火也成了当时在练车的唯一快乐。大家可以围着火堆聊着有趣的话题和练车的技巧。当时练车的学员都是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有很多像我们一样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正在工作的妇女,即将退休的大叔,甚至没有工作的大妈,每个人都有考驾照的原因,即使天气寒冷恶劣,大家还是坚持每天早起来这里练车,和大家一样,好像那个冬天,我从来没有缺席任何一次。但即使这样,第一次考试,我还是失败了。
考试前一天晚上,其实我有点紧张的睡不着,甚至还做了很难受的梦,醒来心情也是压抑的很。果不其然当天的考试就以失败告终,那天从考试场地出来后,我有点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漫无目的的走在陌生的街道,刚离开考场没多远,看到了正在练车的同驾校的小伙伴,他是明天考,所以看到我十分热情的呼唤我,我没有心情理他,于是快步想要躲开,没想到他居然穿过马路跑到我身边问我考的怎么样。当时还没有从考试失败阴霾里释怀的我一下子委屈涌上鼻头,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就落下来,说“没考过”,然后声音就颤抖的说不出来话,那个男生被突然的哭泣吓得手足无措,然后说“没事儿,下次再好好练练再考就行了”然后不记得他有没有拍拍我的肩膀叫我不要哭了,只记得我一直往前走,一直没回头。在渐渐回暖的那个冬天,走在不熟悉的街道上,走了很久,一直到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后来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看到了外国语中学,想着终于找到了回家的公交车。站在路边等公交,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都看不到一辆车。于是双脚冰凉,两腿麻木的站在路边看着灯火渐渐亮起的教学楼,怀念起自己的初中时光。赶上六点下学,一群中学生校服外面裹着羽绒服伴随着铃声从大门里涌出,到路边的小吃摊开始买晚饭,看着他们鲜活年少的面庞,才觉得我已经离开那段努力学习的时光竟然已经九年了。那个时候好像并不觉得时光匆匆,每天重复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乏味,但那一瞬觉也觉得,比起长大后要离开父母,离开同学老师,独自一人的拼搏生活,校园的时光到最后也成了长大后最珍惜的美好岁月。
那段练车的时光,对我来说,好像比高考来的更残酷和艰难,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年的寒冬。幸运的是,过完年后,我还是顺利的把科三通过了。即使到现在驾照在钱包里收藏了好几年都没有得以见天日,学习的开车技巧也全然忘记,但是那个冬天,经历的所有艰难和寒冷,似乎都让我觉得天再冷,风再寒,都有结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