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扬州八怪"这个名子听起来就怪怪的,让人觉得好笑。 生活中喜欢怪人。 怪人,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勺子、傻子、有毛病、或是神经病。就喜欢这样的人!我不喜欢那些一本正经,什么事都搞得和真的一样的人。自己就是一个一本正经的最不正经的人,就像不喜欢自己一样不喜欢一本正经的人。"怪人"有各种特点,各种各样的特点。有时我就觉这些人真可笑,你说,天地造物,为什么就让这些人这么奇怪,总是让这些人那么固执地富有特点呢?这种心理一有,时间一长,形成习惯,就连一本正经的人也觉得可笑了!

一个怪人就怪有意思了,扬州却有八怪,甚至不仅八怪,八只是一个约数。你看,“绝代风流"郑燮,"如来最小弟"金农,"卖画不为官"的李鱓,"瘿瓢山人"黄慎,"茶仙"汪士慎,"石涛小友"高翔,"衣白山人"方士膺,"花之寺僧"罗聘,"丁巳残人"高凤翰,"苇间居士"边寿民,"新罗山人"陈撰,"潦倒诗人"李葂,"白云帝子"杨法,"蓼塘居士"闵贞。他们基本上是生活在杨州,或在杨州生活过,相互有交往,或师或友的一帮在书画艺术上有很高成就的人。

他们没有达官,没有贵人,他们是一群幸运的弃儿,命途多舛的漂泊者。他们的人生就如他们笔下的画,或萧瑟疏竹,或边芦飞雁,或雨打芭蕉,或溪边垂钓,或幽兰纤弱,或岩石磊磊。文章憎命达,也许如是。这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

站在他们的画作前,我们似乎感到他们生命的气息:那种傲岸、倔强、坚守、贪痴、沉醉、忧伤、无奈、期待、渴望,我们似乎看到他们对生命的富有诗意的阐释和形象的思考。古旧的画作里似乎沉淀着百年的岁月风尘。站在画作前,给人无比安静的感觉,特别真实。

他们活着时他们的画作没让他们过上优裕的生活,死后却如此备受推崇。扬州城四处悬挂扬州八怪的书画,还为这些"怪人"专门设立纪念馆。他们的书画是扬州一道亮丽的风景。他们是扬州的骄傲。
其实扬州八怪,早已不仅是扬州的了。

站在他们的画作前,凝视这些画,它们似乎将我们引向一个清晰可见,又渺无是处的自己。那一幅幅画就像是我们灵魂的倒影。如李鱓诗:"万事浮云过眼空,前人作画我相同。花花草草飞飞蝶,尽付庄周一梦中"。画中的花花草草,蝶鸟蝉虫,就像我们自己。画者画自己,观者观自己。

也许一切的目的,都是以不同的方式为灵魂的安放寻找一处寄托。郑板桥诗云: "一枝瘦竹何曾少?十亩竹篁未见多。勘破世间多寡数,水边沙石见恒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