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级无形的天平上,我永远是被倾斜的那一端。那天她把十几个书签给别人,指尖掠过每一张笑脸,唯独跳过我时悬停的空白,比冬日的寒风更刺骨。我就坐在她身旁,眼睁睁看着连平日里点头之交的女生都接过了精致的书签,而我曾为她整理错题的手机聊天框,为她补作业,此刻的我像一个被嘲笑的笑话。
想起从前,我买了口香糖,还剩最后一粒口香糖,她想吃,我也想吃,但还剩最后一粒。我只好攥着最后一粒口香糖,小心翼翼掰开两半,把带着体温的半粒推到她面前。那时我们会分享课间的漫画,会在放学路上踢着石子傻笑。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些细碎的温暖都成了褪色的旧照片。那时当我在课堂上因头晕趴在桌上,他会跟着哄笑;而现在午读的时候,我不想读数学概念,他故意催促,甚至还翻了一个白眼给我让,我在全班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地出丑。
老师的目光同样带着刺。数学课上打瞌睡被当众点名,罚我站一节课,全班哄笑声中,我恨不得钻进课桌缝隙。这还不是因为布置的作业太多了,我为了完成作业写到一两点。而老师的做法,确实让我很寒了心。“我这么做有错吗?″不完成你布置作业,你也骂我们。同学们似乎都默认我是那个“不合群的异类”,是可以随意调侃的对象。但没人知道,我藏在课本里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为什么”——为什么真心换不来真心?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书签,都成了验证我是否被接纳的标尺?
那些被冷落的瞬间,像碎玻璃扎进心里。但我仍固执地收集着微光:是春天飘进教室的柳絮,是草稿本上画的歪扭小猫,是深夜偷偷写下的句子。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些积攒的温柔会变成翅膀,带我离开这片冰冷的“小世界”。毕竟,连半粒口香糖都愿意分享的人,心里始终住着一片温暖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