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成长,玫变得温暖,善解人意,不随大流,是特立独行的典范。但她很多时候担心自己的孩子,瘦了担心,胖了担心,生病了担心……是焦虑恐惧型。
艳就像斗士,不断探索超越自己,很多人从她身上感受到力量,赞叹生活原来可以这样过。但她还是时不时会掉进一个洞里,那个洞叫作期待,期待老公改变,期待孩子完美,是典型的期待型。
我呢,隐藏得比较深,所以她俩都无法说出我的人生功课是什么?我独立,不容易焦虑,也没有太多期待(不是完全没有,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我的人生玩的游戏是“我很好”。其实我是强迫性假装型。三个女人的人生舞台上演着不同的戏码,太有趣了。回顾成长岁月,这一切当然是可以追根溯源的。
在玫的世界里,有一个场景对她影响很深。三岁的她被妈妈锁在家里,哥哥姐姐爸爸妈妈都出门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她坐在门口,望穿秋水,等着妈妈回来。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她极其恐惧,认定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每天妈妈都会抛下她。这个幼时的情景几乎是她最深的痛,痛得她不敢去看。如今,恐惧乔装打扮,投射到了孩子身上。
艳生活在单亲家庭,在几十年前的中国,单亲家庭压力很大,最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或被可怜。所以,艳的妈妈对孩子的要求极高,必须事事都要做到出色完美,不然就会招来一顿痛打。“不够好就活不下去”成了潜意识里的催命符,她奉若神旨,也把这道“旨”执行到老公、孩子身上。
至于我,小时候爸爸常常不在家,妈妈为生计苦恼,注意力很少在孩子身上。我把这一切解读为我不够好,所以他们不爱我。我立志要变得足够好,让他们知道我是值得爱的。于是我从小就开始装,以至于装着装着,把自己也骗了,人前人后都是“我很好”的样子,不敢坦陈自己脆弱的一面。这份假装,使得别人常常靠近不了我,一靠近我,先靠近的是那面“我很好”的墙。谁愿意老撞墙呢,所以,有时我会让别人感觉很难接近。
十年的成长,过往的经历可以作为自身的照见和反省,同时避免把自己往日的伤痛或匮乏投射到孩子身上。但在那天的闲谈中,我开始思考,为何成长十年,我们还是会卡在某些地方?
这是因为我们虽然走了很多路,但还缺少最关键的一步,这一步就是内在的根本性转变——所有的发生我负全责,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今天的我都可以为自己负起全部的责任。如果内在没有根本性转变,我们还是会不断掉进旧有模式里。
为自己的人生负起全部的责任,我们才能在过往的土壤里开出娇艳的花朵,真正绽放自己。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在成熟,而不是徒增岁月,只成熟了外表。
一位印度的灵性导师说:“当我说成熟,我指的是内在的完整。唯有当你停止让别人负责时,当你停止说别人在给你制造痛苦时,当你开始意识到你是自己痛苦的创造者时,这份内在的完整才会到来。这是走向成熟的第一步:这是我的责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我造成的。”
我深以为然。不管过往发生了什么,你都已经不是那个孩子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不同的戏码,但终结戏码只需一念:我为现在的我负起全部责任。
所以,不管你正在为什么苦恼,被什么模式制约,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是成人的自己,此刻,我会怎么做?
当我们不由自主地开始为孩子担心时,问自己,一个真正成熟的人会如何看待此事?
当我们开始期待他人时,问自己,作为成熟的人,我可以为自己做些什么?
当我们开始假装时,问自己,如果是内外一致的成熟个体,此刻会做什么?
当我们以这种方式为自己负起全部责任时,那些旧有的戏码便会应声脱落,我们会成为自己的人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