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民政局前面的马路边,我看着手上的离婚证,再看看远处陈默搂着小三吴丽丽远去的背影,终于承认了一个我不愿承认的事实:陈默真的不爱我了。
今天距离我30岁的生日还有7天。这是我和陈默在一起的第16年,结婚的第3年。
正是7月的天气,太阳很毒,我站在马路边一边等车,一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是心底仿佛有座冰窖忽然被打开了口,寒气直往外冒。我一边一遍一遍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一边感受着身体一阵一阵的冷。头痛得要裂开了,就在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我用手机软件喊的快车终于到了。
这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开车的师傅很年轻,穿着干净的浅蓝衬衫,留着平头。他一看到我,立刻一脸歉意地向我解释前面路口有些堵车,所以他迟到了一会儿。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没回他话。他见我不说话,便不再打扰我,一边放着轻柔的音乐,一边专心地开着车。
车里的空调开得刚刚好,我看着车窗外不停经过的树、行人和建筑物,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
我和陈默从小就认识认识。我们小学初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在读初三那年,尽管学校不允许早恋,但是在陈默一封又一封幼稚青涩的情书的进攻下,我终于跟他一起双双迈入了被学校明令禁止的“早恋”队列。
那时候的早恋,不像现在的孩子这么开放,毛都没长齐的七八岁小屁孩都敢公然亲嘴。陈默和我顶多就是相约着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一起背书,趁四周无人时,悄悄牵一下小手,就这样我俩都能脸红半天。
平时,为了不被同学发现,我俩在班里装作不熟的样子,对视一眼都不敢。因为他爸妈和我爸妈认识,偶尔在街上碰到,为了不被家长发现,我们更是一个看东一个看西。但是,即使这样,眼神偶尔碰触到的瞬间,我还是会默默开心半天。
后来升了高中,我们没能考到同一所高中,开始了地下“异地恋”的日子。幸好两所高中离得并不算远。所以,偶尔我们俩还可以偷偷地在放学后去一条同学们很难找到的小胡同里见面。在那条偏僻的小胡同里,他终于勇敢地握紧了我的手,而我的心跳得快的我都担心自己会比别人死得早。
再后来是第一次接吻......
“美女,到了。”年轻司机把我从回忆中喊了回来。
回到家,我打开灯,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又把灯关上了。还好,这套房子他留给我了。要不然,我只能去租房住了。我在北京,爸妈家在湖南,离得远。我离婚这事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我怕二老伤心,更怕他们天天打电话过来烦我。所以,我索性将离婚的事情全部一个人藏着。
我在黑暗中摸索到冰箱那里,取出了两罐啤酒,然后又摸索着走到沙发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我酒量很浅,基本上一罐就醉的不省人事。为了今晚能睡好,我想把自己灌醉了。
谁料想,第一罐啤酒下去,我居然还清醒的跟没喝一样,就是头痛得更厉害了。可是对陈默的恨意忽然涌了上来,我很想拿把刀去宰了他,然后再杀死我自己。这个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跟他拴在一起,我曾以为他跟我一样,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全是我以为,我才发现,这个我熟悉到知道他每颗痣长在什么地方的男人,居然会背着我在一年前就有了新欢。
我想起第一次发现他出轨的场景。我想让他陪我去旅行。他说没时间,要工作。然后给了我一张卡,让我随便刷。我开开心心地拿着卡去旅行了。但是一个人旅行终归没多大意思,在旅行快结束的时候,我提前回来了。我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我自己收到了“惊吓”。我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哗哗”的流水声,还有女人的呻吟和喘息。他们甚至连门都没关好。我走过去,两具交缠在一起的令人恶心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我面前......
第二罐啤酒喝下去,我终于支撑不住,爬到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朦朦胧胧刚睡醒,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身边的陈默,结果摸了个空,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已经离婚了,那个说会爱我一辈子的人不要我了。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悲伤蔓延,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放声大哭……
从小,我就不是一个悲观的人。我总是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这次,我觉得我大概到死都不会好起来了。失去一个16年的爱人,如同失去了半颗心。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陈默的东西早已搬得一干二净,可他的影子却无处不在。我看到冰箱,就想起他站在冰箱前猫着腰看着冰箱里的食品,碎碎念着:“小诺,我今天给你做西红柿鸡蛋面吧?啊,对了,我忘了,昨天刚给你做过,那今天咱们做蛋炒饭吧?”
我看到沙发,就想起他坐在沙发上、我躺在他怀里,他抱着我看电视的画面。
但是当我看到卫生间,我又想起了陈默和小三裸着身子交缠在一起的恶心画面。那副画面像一把刀,一直在我的心上一下一下地用力绞……
小三吴丽丽是陈默陪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时,认识的一个实习的小护士。那次体检,是为备孕做准备。我们计划要一个孩子。只是后来,我虽然怀孕了两次,却每次都没超过2个月就自然流产了。医生说是我的内分泌失调。为了更好的备孕,我开始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身体的调养上。
而此时的陈默对我越来越冷淡,他越来越晚回家,周末呆在家,会一直打游戏,很少跟我说话。我原以为他是受到了失去“孩子”的打击,想一个人静静,便没去打扰他。现在才知道,那时他的心思已经在那个小护士身上了。从我们第一次体检之后,他就背着我跟小护士打得火热了。
(未完待续,喜欢这部《我们离婚了》小说的朋友们,请关注我简书:廉子,会持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