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国庆节第二天,我正在午休,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紫凝,过来陪陪我!”
“你在哪?“”我问清楚了地点,飞奔过去。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等我了。茶吧里播放着雨天的歌:爱断了一双翅膀,心不再为你疯狂,早知道爱你的心会支离破碎,我就不必为爱逞强……咖啡的浓香,让我不禁多吸几口。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夕阳失去了耀眼的光辉,给她披上了薄如蝉翼的婚纱,美丽而神圣。喝着有点苦涩的咖啡,好长时间我们都默默无语。她明显的憔悴,一直让我们嫉妒的白嫩的脸颊此时却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了。瘦弱的身体被裹在一件紫罗兰的呢子风衣里,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
我正寻思着说些什么,她却开口说“我很累很累,不想再坚持了,我们结束了!”
我愕然:“怎么可能?" “真的,我不能母亲为我担心发愁,第四次住进医院。“她幽幽地说,“这世上,也许只我这个女儿是最不孝的了,该恋爱的时候不恋爱,该结婚的时候不结婚,弄到现在如此的狼狈,不知道我的人生该怎么走下去!”
“可你们为了这份情感付出了多少代价?不能因为你的母亲,而轻易的放弃。是他反悔了吗?”对我一连串的疑问,她苦笑了笑:他很好,他叹了口气,“世上最伤人的就是感情,明明是撕心裂肺的,却还要故作坚强!”
2
她是我的闺蜜和高中同学,叫高茜,是当时有名的校花,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也许这个魔咒是真的。茜是一位外柔内刚的女孩,她的父亲在她高考那年意外去世了,从此,家庭的重担就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为了让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能继续上学,一头扎进商海,摆过地摊,开过花店,贩过鱼,卖过虾……风里来雨里去,经过跌打滚爬,最后,她瞄准建筑市场,做起了建材和装潢买卖,经过多年的拼搏,终于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不仅在城里买了一套130平的房子,还在繁华地段买了两间门面房。她在我们女同学当中,是第一个靠自己本事,买上车子,有了房子的女孩。那时,她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她的两个妹妹都已经成婚,母亲整天唠叨着催她结婚。她也相了几回亲,可是都没有成功。
3
“明天同学聚会,你要准时出席!”我这个人,一向不爱热闹,高茜怕我工作起来忘记聚会,在下班的路上就把我劫走了。
同学们多年没见,家长里短,热闹非凡。喝着聊着,我们又翻起当年的八卦来。丁华是当时我们班的班长,暗恋高茜已久,丁华的第一张小纸条就是我递给高茜的,两人开始了交往,后来高茜家里除了变故,丁华的家长始终不同意,给他另定了一门亲事。婚后,丁华做起了生意,有一次投资不慎,连本带利赔光,还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
他向高茜求救,出于同学情谊,高茜答应了落魄的他。于是,两人投资合伙将生意做大。五年后,生意终于有了一定的规模。两个人为了生意,经常成双成对的出入,于是各种流言蜚语,也开始了。高茜的母亲,听说风声以后,请人给高茜提亲,可是已经33岁的剩女,哪容易一下子就嫁出去了呢!
4
董事长室,正在开会。忽然,门开了,丁华的妻子,带了一帮男女冲了进来,向茜大打出手,还口口声声骂她是小三。茜懵了,他们的情感确实不错,但是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甚至连手都没碰过。现在,竟然被这样侮辱,高茜的母亲听说后,血压升高,患了脑梗,幸亏抢救及时,才没有出事。高茜为了跟他撇清关系,提出生意散货。
他死活不同意,在他的心里,早就爱上了漂亮能干的高茜。只是有了家庭,他不敢表达出来。可是,一天不散伙,他的妻子三天两头跑到店铺去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三这顶帽子,牢牢戴在了她的头上,摘也摘不掉。他苦苦相劝,他的妻子不仅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气愤之下,他向他的妻子提出了离婚。他妻子的条件是要求他净身出户。
5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嫁给我,好吗?”他看着她,咖啡店里的灯光若隐若暗,照着变化不定的脸。两个人喝了不少酒,就在那一晚,他们滚动了一起。 “你们经过了几年的坎坎坷坷,现在完全可以在一起生活了,为啥又分开呢?”我不解的问。 她背对着我,望着窗外,双肩在颤抖,我知道那是她在无声地哭泣。
“静静地听这首歌,就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她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碎,我不说话,陪她静静地听:“望着窗外,星空依旧在,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不必等待,不必再徘徊,爱走了,要学会放开!”
眼角的泪告诉我茜爱他,非常爱。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障碍了,缘何还不牵手?我真的不明白她。
6
高茜喝了口咖啡:那天,他们去民政局离婚,刚到民政局门口,他的妻子忽然坐在地上,哭着说,只是因为太爱太爱他了,不能没有他。如果离婚,她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说完这话,他转身向里走。“丁华,我爱你,下辈子还爱你!”,门口的玻璃门清楚地映着一个女人的身影,他的妻子张开双臂,像一只蝴蝶,向马路飞了过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白色轿车吱地停了下来。很快,一群人围了上来,刺耳的救护车拉着血淋淋的她走了!当他用轮椅推着失去双腿的前妻出现在她面前时,我知道除了伤痛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7
“怎么会这样?真是造化弄人啊!”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快乐,让他幸福,不能让他生活在自责里,痛苦里。对吧?”
‘’茜,等我,好吗?‘’他说。
‘’等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我已经35了,还能等下去吗?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等待,可是,等了多少年,现在又回到了原点!我该怎么办?”
是啊,等待,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轻而易举。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早不见了他的踪影。爱已不必等待,人生的路,还要继续,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勇敢地站起来。
我看着她,我知道我的的语言苍白无力。
她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我挽着她,向门外走去……
多少情未了,多少泪飞扬,蓦然回首,枉然一梦,倾尽一世轻柔,惘然回顾中,却早已不见了你的身影。我拉着她,身后的那扇门,为她徐徐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