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开车带他们去工厂的路上，向老王和张伞介绍着公司的一些基本情况和注意事项，她清脆的声音里带着南方姑娘特有的软糯柔和，听起来仿佛有小手轻轻挠痒，让人感到无比舒服。
张伞心里不禁感叹，相比之下，老家的那些女人说话简直像是满嘴掉土渣渣，而小美则是一口一朵莲花。
老王没忘趁机告诉小美他和王书文的兄弟关系，半开玩笑地提起王书文小时候的趣事，如何带他玩，带他回家吃饭。小美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加热情和亲切。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工厂。工厂在梅林关外一个村子的边上，紧挨着长满灌木的小山坡。独门独院，有上千平米的院子和垂直的两栋厂房。院子里停靠着两辆货车，六七个工人正忙碌地将包得严严实实、形状奇怪的货物装上车。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树脂和油漆的刺鼻气味。
正对着大门的厂房足有两百多米长，十多米宽，宽敞的空间内有种沉闷的工业压迫感。侧面的厂房稍小一些，也不算狭窄，约一百米长。小美带着他们径直走进靠近大门的小厂房。
小厂房是人字形顶棚设计，高达六七米，没有一根柱子支撑，显得很开阔。此刻，几名工人正围着一尊三四米高的雕塑忙活，拆卸厚厚的白色外壳。两名工人站在钢架上，小心翼翼地将剥下来的石膏块递给站在地上的人。地上已经摊开了几块完整的模具，像是巨兽脱下的外皮。
一个戴着蓝色工帽的工人看到小美进来，笑着问：“小美来了？有什么事？”
小美微微一笑，直接说道：“找刘老板，有点事麻烦他。”
那工人抬手朝大厂房方向一指：“他在那边呢。”
小美走到大厂房和小厂房之间的门口，刚探头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头。她皱了皱鼻子，冲身后的老王和张伞无奈一笑。厂房内粉尘漫天飞舞，刺耳的切割机和打磨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撕裂空气。
小美转过身，喊道：“梁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刘老板叫过来？”
刚才和小美打招呼的梁师傅点点头，走进大厂房，朝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那男人正站在几个工人中间，指挥着他们操作。听到呼唤，他扫了这边一眼，便迅捷地走了过来。
“刘老板，这两位是新招来的工人，老王和张伞。”小美介绍道，“这位是王总的堂哥，这位是他的老乡。王总交代说不用特殊照顾，让他们从底层干起，习惯了流程才好。”
刘刚皮肤黝黑，颧骨凸出，精瘦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眼神锐利而精明，一扫之下便将老王和张伞打量了个遍。刘刚用一口流利的湖北普通话说道：“好的，小美，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诉王总，放心交给我。”
小美朝老王和张伞露出温柔的笑容：“两位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在这里好好干，有什么事找刘老板或王总，也可以直接联系我。”说完，她又朝老王眨了眨眼，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