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诡事

兰洁今天有些沮丧,她来北京七年了,还是无根一样到处飘着。

昨天房东大爷通知兰洁一个礼拜内要搬出去,这屋子要准备办成他亲爱的小儿子的婚房。这个消息砸翻了兰洁所有的周末计划,她只好拉上刚刚租到房子的阿芬陪她再看看下一个“漂所”。

已经10点了,兰洁在约定好的公交车站已经站了快40分钟。阿芬怎么回事?从来不迟到的她到现在连人影儿都没看到,打电话却显示着处于一直通话中,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吗?正当兰洁皱着眉头琢磨时,阿芬终于来了。

“兰洁,不好意思,你等了很久了吧? ”

阿芬的慌忙从发型上就能看得出来,她虽然有简单地扎了个马尾,但头顶随意飘散的碎发让这个25岁的姑娘看起来显得乱蓬蓬的。

“没事,走吧走吧!不过一大早你跟谁打电话打那么久啊?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兰洁挽着阿芬调侃到。

阿芬一脸懵,“我没打电话啊,床太舒服了,我就贪睡了一会儿,结果没想到我这一睁眼就9点半了。” 

“你这头小猪,那一会儿早饭你请啊!我站的腿都麻了~”  “好好,今天我阿芬就一条龙服务到底,够姐妹儿不?” 两个人就你一眼我一语地挎着手往附近的小吃店走去,准备搓一顿豆浆油条包子。

吃完饭,阿芬就要带着兰洁去花姐。花姐是何人?宝和苑的房屋中间商。据说她在五年前盘下了一家小超市,五年后通过她的社交经营,周边但凡有些房产的人家都把房子的租赁权交给她打理,这片区的房价高低调控都在这个女人手里。阿芬现在租的就是花姐管辖区域的一排平房中的一间。

兰洁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去看过阿芬的新房,据说才1000元一个月,不如先去瞅瞅再找花姐。阿芬觉得也可以,反正她合住的室友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睡觉,带兰洁瞅一眼应该不碍事。

两人很快就来到出租屋前,平房是真的平啊,比成人高不了多少的房顶,一排望去,挤挤压压,黑黑小小,阿芬住在第四间,据说比其他间都要便宜一些。这屋子的门还不错,是比较厚实的铁门,看起来白亮平整,应该是刚刚换的。

“之前的门受不了风吹,晚上总吱嘎作响,我们跟花姐反应了之后就搞到了这扇新门,花姐的人从这点来看还是可以的。” 这一点兰洁认同阿芬的说法。她回想起她的那个租房大爷可不是这样,房东自己管房子,总是锱铢必较,有一年明明是他们自己的暖气管老化爆裂,淹了兰洁一屋子的东西,也淹了楼下房屋。兰洁在上班的过程中被一个怒气冲冲的电话叫回,不仅要苦兮兮地自己解决自己的事,还被要求拿出2000元的平摊份额作为楼下租户的损失费。兰洁最早还想着抵抗一下,但想了想压在房东手里的3000元押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抗争,便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推开大铁门,屋内亮堂堂的,窗户很大,直对着门,所以入户的光线还不错。出租屋的乱是一件正常事情,因为大家都是在这里活着而不是生活。“你室友还真在睡觉啊,这都几点了。” 一阵不大不小的打呼声吸引了兰洁的注意力。“没办法,她总说晚上失眠,睡不着。上午晒着阳光睡得特别沉,就这样蒙头睡,谁也不搭理。话说回来最近我晚上也睡不踏实,总觉得恍恍惚惚的,要不然今天我能放你半个小时鸽子?”

“是40分钟的鸽子。”

“诶呦呵!真是白给你吃豆浆包子了。”阿芬打了我一下就去把她的床铺简单收拾一下好让我俩能坐一会儿。这间屋子不大,是属于长蛇型的户,一条路通到底,阿芬的床铺在左边,她室友的床铺在右,两人正好错开。这房间也算是一室一厅,长条被一道玻璃拉门分割成两段,靠近门这边左右是五个布蒙子,五颜六色地罩在那。“阿芬,你们这屋子搞得跟缤纷独角兽似的干什么,你那室友是做做艺术的?”

“才不是呢,那是花姐罩在那的,我们来的时候就有。”

“后面罩的是什么呀?”  “镜子。”

“这屋里怎么会有五块这么大的镜子呢?你没看恐怖小说里都写着镜子属阴,把这么镜子摆在一个屋里,多渗人啊……” 兰洁把声音压低,语调拉长,带着玄学的奥妙想吓唬一下阿芬。

“呦!阿芬 带朋友来玩呀!” 这一声魅惑又世俗的女音差点把兰洁的魂儿带走。兰洁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紧身红衣裙的女人倚在大铁门上,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却没什么温度,正上下地打量着她。

“噢,花姐你来了,还想着我们一会收拾收拾就去找你呢,这是我朋友,最近也要租房。”

“正好,1屋刚好空出一间,就在前面,直接来看一下吧。”

1屋和阿芬住的4屋离的不远。推开门也是差不多的布置,只不过比阿芬的屋子长宽比例合适一点,没有那些彩布和镜子,一月房租2000可以自己全包下来,要是愿意合租也行,再加一个床铺按1200一个月算。

“这个房子不错的,小姑娘要喜欢就赶紧定下来,明天我一放消息出去,这房子秒没。”花姐用手拍了拍兰洁的肩膀。

“行,那花姐咱们怎么交付?”

“按行情来,押一付三。想好了带钱去宝和苑小超市找我,明天就能住。” 花姐说完就锁了门,扭着红酒瓶一样的身躯离开了。

“可以呀!兰洁,价格比你那房子低,关键咱俩还离的近!咱够幸运哦。”

“行吧,那咱俩先去吃个午饭,取好钱晚上再过来,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一起住吧,你那个屋子全是镜子一点也不好。”

“行,再说再说,我这刚交完钱,不一定能换呀。”

兰洁和阿芬了了一桩心事,出去嘚瑟了一大圈,直到夜深了,两人才溜达回来。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云彩比较厚,遮住了大片的月光,这片平房边上连个路灯都没有,黑压压的。阿芬对这里还是熟悉的,拉着兰洁的手,领她走到四号屋。屋内有动静。

“你那室友看来才起床。 ” 两人一进门,呜嗷一声叫,她俩面前正荡悠着一双大白腿。兰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她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那里扭着灯泡。

“海月儿!你干嘛呢!”阿芬显然也被吓到了。

“灯坏了,修灯。” 缥眇缈的女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修好了吗?”

“没有。我好像不太会修。”

“那你下来吧,大半夜的吓死个人。”

月光!这屋子里晚上也是亮堂堂的,外面没有的月光敢情都进这屋了,好亮好亮。兰洁看着从小板凳上下来的海月儿,果然是熬夜达人,惨白的脸上顶着一对黑眼圈。

突然起风了,镜子上的彩布开始鼓动起来,露出的镜片把屋里的光弄得更亮了。这种亮很奇怪,它不像太阳的光,照的人身子暖暖的,这样的光越多越寒,照的人心里发冷。

“这镜子……”

“你想问为什么要装这么多镜子吧?”海月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嗯”

“听说这件屋子之前是干理发店的,后来倒闭了,五年前那的老板因为痴迷赌博,把自己输了个倾家荡产。这家店就贱卖给了花姐。”海月儿的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都是冷的。

“那镜子怎么不拆掉?出租屋里这么多镜子好怪。”

“留下镜子吸走的财运。”

没错,兰洁之前看过风水方面的书,镜子放在阴暗处可以吸阴气,反亮光,故而达成扩财的能力,若前屋主破财而走,留下他的镜子摆放在合理的位置确实可以将财运转移自己的身上。但是也需要付出一些气血代价来供养镜子才可以,就住在这样屋子里的人会气力不足,没精打采。

怪不得阿芬他们总是昏睡不起呢。

第二天,兰洁反手给110打了一个举报电话,封了这没有住出租资格的屋子。从此阿芬和兰洁一起开启了找房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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