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墨非白

林墨非白  古风小作

                                前记

我叫棠雪。

我曾以为，这一世，我只爱一样东西——海棠……

在我身边的这株海棠，尽管还只有五十岁，却不仅花繁叶茂，连树的每一寸地方都在透露着纯净的灵气。而我，虽然已经过了五百岁，但五百岁的我却只有两百年的修行。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春天，四处游走的我路过了这株海棠树。那时，花开得正盛，整棵树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我一驻足，便不舍得轻易离开……

                                      一

打破平静与安宁的那一日，太阳是格外的恶毒。明明是和风旭日的春天，却干燥成了夏天。耐不住口渴的我变回猫的样子去树林深处寻找水源。当我喝完水，又冒着太阳晃晃悠悠地回去时，这棵海棠已经被雷火团团包围了。火焰在树枝上跳动，花瓣和树叶在一瞬间被烧毁，失了颜色，又随着火焰的上蹿而迅速坠落。我急哭了，围着雷火乱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救它。我真的急疯了，正要扑进火里，再最后抱抱它，一股力量将我从雷火边拉扯开，最终跌进一个人的怀抱。我感知出抱住我的这个人身上有强大的灵力，已经足够去救身陷火中的海棠。我翻了个身，张开爪子，使力攥住他的衣领，冲他叫:求你，救它，救它……

“救它？我是来寻你的，而这棵不起眼的低等海棠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救它？生死由天”他听得懂我的话，却只是扳开我的爪子，抱住我，准备转身离开。

“不要，不要走，求求你！无论让我做什么！只要能救活它，我牺牲什么都可以！”我用力嘶吼着，用一种你不救我便再扑进火里的神情盯着他。

“这是天族七皇子的火凤凰散落在这里的雷火而造成的，要扑灭这火，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说说就可以的，拿你这五百年小妖来说，最少都要耗费三百年的修为，修为可不是随便你拿来玩的！”他没有犹豫，不回头的往前走。

“我愿意，哪怕用尽我五百年的修为来救它！耗尽修为的痛苦我可以忍受下来的，求求你帮我，救它！”

“……”

“你救了它我才会跟你走，不然我是不会带你去找七耀石的！”

……

                                      二

后来，我耗尽我三百年的修为，以我猫族能与万物沟通的独有的声音为代价，借用了他的力量，才扑灭了那场大火，勉强救活了这株小小的海棠。

我答应他，等他救活这海棠，再待我陪它二十五年，便带着他去寻找那七耀石。

他允诺我，帮我救活这海棠，二十五年后再随他去找七耀石，否则便再次毁了它。

二十五年了，只有两百年修为的我却拥有了人形，虽然一日只能维持半天，但已足够。

“小小啊，我就要离开你了，我需要去做一件事情，这是我答应了他的。小小啊，你要好好修炼，我已将四块七耀石藏在了你身下这片土壤，你要好好利用它修行，等有一天，他不再寻找七耀石，我便回来。”我靠着小小的树干，用只有我和小小能听到的方式向它许诺*。

“棠雪，七耀石对天族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这么几块石头哪怕与妖族大战也不足为惜？”小小簌簌摇动它的花和叶，一腔愤懑。

“七耀石本是我们猫族的灵石，不知是谁向天帝造谣谁得到七耀石便能拥有强大的神力，留在妖界会让我们脱离天族控制，甚至打败天帝。而天族本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不少势力蠢蠢欲动，想得到这神力。我们猫族为了保护灵石已损伤了无数同胞，其他妖族也是站在不同立场……当日救你的便是天族太子，那个人也是一心想要得到七耀石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他？”

“我只是说帮他寻，没说让他找到，我不会轻易让他得到。不是猫族的人是不会轻易感受到灵石的存在。”我说完这句又摩挲了小小的树干，接着道:“当然，你这让我消耗了三百年修为的小海棠除外”。

……

又过了好多天，我躺着树下，舒适地做着午间小憩，任小小用海棠花为我做花被，用树枝为我遮阳。此时的我化成人形，一身蓝色的裙子，躺着花朵里，任谁看到都会以为是疯子吧，偏偏，有个人看见了，便失了心。不巧，那个人便是曾与我立誓的天族太子——白启。他说“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依旧是这么随心随性”

                                  三

我本失去说话的能力，但以七耀石作为灵力媒介完全足够我与小小自在的聊天。当然，这件事我是不会让白启知道，告诉他是徒增烦恼罢了。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同我在一荒僻的山中行走足有半个月。现在明明是春天，但这一路却是毫无灵气的山头和枯败的植物，这般的颓败，而他却没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他，发现他的灵力已不知不觉削弱了不少。我转过身，不做声响地开始奋力向北跑去，白启不是白痴，灵力再弱，他都可以追上我。

“喂，我说，你跑那么快，不会就是为了找到这片树荫睡觉吧！”白启不负所望地追上了我，然而我已经准备好在一颗大树下午休了。

“你到底是不是猫族的，找不到七耀石便算了，还总是偷懒。”他坐到我旁边，将我抱在他怀里。什么嘛，居然怀疑我不是猫族的！还有不知道我是女孩子吗？我晒足了太阳可是会变身的！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抱的更紧了，抬头看他时，他居然睡着了。

“七耀石对你而言是有多重要？需要你跟着一只不靠谱的猫在荒野里吃苦吗？真是不知好歹。”我暗暗挖苦他，却也因为太累，渐渐睡着了。

等白启醒来，发现怀里不是抱着一只猫，而是一个白色衣服的女孩时，脸上没有吃惊，而是藏不住的欢喜。

“其实，我可以不要七耀石，但是，我需要七耀石来帮妖界，帮你的族人讨回公道。你肯吗？”他轻轻地问我。我肯吗？我不肯！七耀石在我的手里，我可以自己去守卫家族的尊严和地位。我早已醒来，若不是顾及他一路劳累，灵力退散，生怕我一个动作就会惊醒他，不然才不会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没成想，他醒来后，满脑子还是自以为是的狂傲。

我愤愤起身，将散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回头看了一眼他，又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

你想得到七耀石为我讨回公道？且不管我同不同意，哼，太子殿下，还是先问问我们的守护麒麟青轩尊上答不答应吧！

我带着他走到山林更深处，踩着枯黄的竹叶，不停的走，直到那里——一个碧波荡漾的湖。

我划破手指，以血为引，用灵力在湖面破开一个玄洞，这个洞，笔直地伸向湖底。湖底，一股强劲的力量正牵引着我和白启进入。一道白光出现，我们就这么被吸入洞中。

                                  四

等到那束刺眼的光芒消失，我们已到了湖底，与外面的荒颓不同，湖底聚集了强大的灵气与仙气，生机肆溢。

“金麒麟？”白启睁眼便看见一只强大的麒麟神兽正卧在他前方不远处，他暗自倒吸一口气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种地方如何会有金麒麟？上古的麒麟神兽不是早已消失了吗？难不成藏到这里来了？”

哼，你身为天族太子居然对这只麒麟兽的事情一无所知，真是可笑！我走近那只金麒麟，暗自唤它“青轩尊上，此人便是如今的天族太子，他也是一心想要得到七耀石。而我已损伤三百年功力，又自知不能暴露七耀石，只好自作主张将他带来，现在，任您处置。”神兽大人缓缓睁开眼，一双金色眼眸射出冷冷的光，刺向白启。他那灵力不多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有谁会知道，在那些神尊眼中高高在上的天族太子，如今会弱成这般模样？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是谁？如何被困于此？你可知七耀石在哪里吗？”白启向前走了一步，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青轩大人没有回答，他又闭上眼眸，不肯与白启说话。

“我不管你曾经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因犯了何错被困于此，我如今来只想求取七耀石，请你告诉我它在哪！”

“轰！”

青轩大人抬起前臂，灵力一提，把白启摔向石墙。“汝以何态度同吾说话，连你父亲都要避让吾十分，你以何本事质问吾！七耀石岂是你天族可轻易得到的？汝最好马上离开，吾便做你不曾来过。”尊上缓缓起身，作势要将白启扔出去。这时，白启也从墙脚爬起来，他重重地朝尊上跪下:“求求你，我并不是要拿七耀石做坏，而是想借它来平复两界大战，还妖界宁静和美的生活！如今大战爆发在即，必定会使两界生灵涂炭！我知七耀石藏有巨大神力，足以平歇战乱，才来此求您！”

天人说话就是不打稿子地扯谎，还妖界平静？曾经的安宁不就是因为你们而被打破吗！如今还在此装模做样！我猫族数千万族人为保七耀石而丧命，这便是你们天族向来所言的众生平等，互亲互爱？

明明这里曾是妖界朝圣的圣地，妖族最神圣的地方，但是如今无论何处都没有一丝丝的灵力，只剩一片荒芜，太子殿下你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连你自己灵力渐渐被青轩尊上吸取了都不知，还拿什么来配七耀石！什么净土，什么神仙，什么长生不死，什么掌管万物？被自己曾审判过的地方所折磨，不被神仙眷顾，来享受这么多年来麒麟兽所承受的痛苦，这滋味，应该很独特……

“大言不惭！曾经，你们便是以此种谎言骗走了吾的檎天剑，夺走妖族三大圣物，损伤妖界元气！如今还想用同样的谎话来夺取七耀石吗？两界大战本由你们引起，汝等不凭自己的本领平息战火，反而要来求妖界的宝物来撤除此战！吾一直在此受辱忍耐，汝等却还要害我族人！真是罪大恶极！”青轩尊上开始暴怒，迎面而去的一团团荆棘刺紧紧地锁住白启，令他动弹不得。毒刺深深地扎入他的皮肤， 毒液像蚂蚁一般迅速爬满他的全身，此时的他没有灵力来抵挡毒液入侵，没有力量挣脱荆棘刺，就如同那卑微的虫子，任人蹂躏。

血红的荆棘刺刹那间消失，青轩大人灵力一闪，将白启推出了玄洞。

“棠雪，我的劫数也快到了，在这里也活不了多久。待我先恢复你的灵力，再将我的神力传给你，七耀石在你手中，你也应知道该怎么做。往后，青轩将不复存在，唯一的金麒麟也将泯世……若有缘，你便将我留下的麒麟角交与落霞仙子，告诉她，青轩……这次是真的不能再兑现陪她一起去三生河畔看落霞的承诺了，也不能再为她粮古酒，更不能守护在她身旁……愿她看在昔日我不曾对她食言的份上，求她还能原谅我……”

                                五

白启蜷缩在湖边，鲜血还在往外滋滋的流，痛苦在他紧皱的眉头上外溢，外溢，直直地侵染到我的身体，我的心……那种痛苦让我想起族人被天族士兵处死时那因不甘心而紧皱的眉头和难受的面庞。不自禁地就想伸手去捋平他的眉头，可与此同时，我嗅到了天族人的气息。

“有人来寻你了，等你回了仙界，便安分的待着吧，七耀石，不属于你们。”我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了裙角。“别走……棠雪……别走，随我回仙界吧？我可以不要七耀石，我……我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我来护你一世周全……”

我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我来护你一世周全。

这句话，像咒语一般，不断在脑海中回旋，与他相识的记忆也碎片般地闪现。

我想起他曾在大雨来袭时为我挡住风雨；想起他曾在我变回原形的每个夜里拥我入怀，给我温暖；想起他曾陪我在花树下什么都不想，静静地坐着，陪我耗上大半天……也想起他曾对我说过，将来要带我去一处种满了海棠花树的地方……

可是，我不能喜欢你，白启。

此时，此刻，此地，我们只是敌人。

默默地，我蹲了下来，掰开他的手，再缓缓起身，不言一词，毅然地离开。

我不敢再回头看他，生怕自己不争气，一时冲动便会跟着他走。我告诉自己，白启是自作自受，再可怜，也不需要我去同情……

到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种从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和难受，原来是因为，一种名叫喜欢的东西在作祟。

                                六

从那以后，又过了足足一百余二十年。

我用尊上赐予的力量将妖界大陆中心恢复了生机与活力，那里，又变回了妖界最神圣的地方，各族妖灵还协力为尊上修筑了一座金麒麟殿堂，每日都会有不少的妖灵来参拜青轩尊上。在每年在尊上离去的那天前后，各族妖王都会携族人带上上好的祭品前来，那般盛况可不比天帝天后生辰时差上毫分。

这期间，我曾抓住了一只私闯妖界的小花仙。当问到她来妖界的缘由时，她说，她们的太子殿下曾在宴席上谈过妖界有许多仙界没有的绮丽的景色。而她这只花仙本就寿命短暂，为了美景还就真的偷偷跑下来了。最后，我包庇了她，不仅没有治她私闯之罪，还拜托她转交了一封信和一对麒麟角给落霞仙子。

在信中，我还告诉了落霞仙子，尊上最终还是在几万年的折磨中损耗了心力，连本体也在妖界大陆慢慢恢复的时间里渐渐烟消云散了。尊上的麒麟角里封存了他的一丝神识，那是他一生想说却始终未曾对仙子说过的话……

在这整整一百二十年里，或许是因为白启阻止了天族进攻妖界，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最终放弃了七耀石，总之，除了那只小花妖，这一百多年来妖界是再未见过天族人半个影子。

所以，当我靠着小小醒过来却看到白启时，真的是愣了许久。

“久别重逢，你，可曾想我？”白启一身华服，还是同多年前一般嘴角带笑，眉头轻皱地望着我。

“你打扰我午休了……”

“怎的还是这般爱睡觉？等哪天又发生大战，不知道你还睡不睡得好。”他的眉头又更紧的皱在了一起，看的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还好意思提！你无事来这妖界做什么？小心我把你打得再也回不去！”

“是吗？那最好了，我也不想回仙界，又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多好！”他不顾我的气恼一脸无赖的说着。

他又俯下身，将我的一缕发丝绕至耳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似是要把我看穿……

“棠雪，这一百多年你可真是狠心，把这海棠照顾的如此妥帖，却不管我的伤是否好全。如若有天我就这般从你眼前消失不见，你可会着急地来寻我？”

我居然被他的眸子看得怯弱了。“你们仙界有那么多的人……如若有天你消失了，肯定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寻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挣扎着站起身，又背过去不去看他。

他扳回我的身子，两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滚烫的手掌传出的隐隐的力量直直地压迫住我的心。“倘若，仙界一个人都不会去找我怎么办？倘若众人还都说我不会再出现了呢？你怎么办，会不会去寻我？棠雪，雪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会不会去寻我？”

“我……如果……有天你消失不见……我……”

“雪儿！还是不要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如果有天我在你身边消失不见，请你不要责怪我，也不要忘了我，我会竭尽我所有的力量回到你身边！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等我！”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支海棠花玉簪，轻轻簪进了我发中。

“明日清晨，你带上这只簪子，去一趟天族可好？那时会有人来接你，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上次没能去成的地方。雪儿，这是我请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答应我，好吗？”

“……好”

入夜，月华铺地，海棠花在夜色中晕出淡淡清香，手中这支玉簪在这清冷的月夜里不断传出丝丝温暖，这种温暖很熟悉，就好像……好像某个人的怀抱……

白启说的我没去成的地方，应该是曾经他说的种满了海棠的地方吧。可仙界哪里会有什么海棠？自从落霞仙子毁了花神的花圃，烧了花种，摘了仙世果，仙草仙树再难以同以往般自在地存活，这低品阶的海棠树又如何得以生长？

“你可知男子送女子发簪是何意？”小小摇动它的树枝，轻碎的花瓣摇摇飘落“这男子送女子发簪啊，是在告诉这女子，他一生都只认这女子一人为妻。是正妻之选！”

小小的话像铁器重重砸在了石板上一般砸在了我心上……

我回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越想便越想不明白，最终彻夜未眠，直待到天边刚掀起一片霞光，便飞身去了仙界。

                                七

仙界，今日显得格外的清静，清静得不对劲。

远处盈盈迎来一白面小生，他板着的一张脸硬生生地在见到我时扯出了一道笑容。“棠雪姑姑，请随我来。”

“我本是太子殿下殿中一颗月珠，后来便一直随身在殿下身边。先前随着殿下，我已见过姑姑两次，所以这次殿下派我来接您。”这白面小生说了这几句话后，便只顾在前带路，不多说一字。

“你既是一直随身在太子殿下跟前，可为何这次却独自留在这宫中？不仅是为了找个熟人为我带路吧？”

“……”

“罢了，你不愿说就算了，好生带路吧。”我撇开头看着四周，却未发现途中有一人经过。

许久，白面小生开口了“姑姑，便是这里了……这是殿下……为姑姑准备的礼物。”随着他身子一让，眼前的景色突然像是换了个样。

我没听错吧？我没看错吧？眼前这一大片仙气冉冉的海棠树林真的是白启为我准备的吗？他说的礼物就是这看不到尽头的海棠花花海吗？

眼眶里冲出一股股脱缰的眼泪，这眼泪又似乎都流到了心口，心头是止不住的难受和酸楚。

猛然地，我又想起白启说的那番话。“白启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不陪着他！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我抓住白面小生的衣服，看着他不断逃避的眼神，格外地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在与抢夺了魔剑而叛变的黑蛟一族……做最后……最后的决战……”

这时，我仿佛感觉世界已坍塌在我身边，我无力再往身边任何一个地方走。“在哪里？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我要去帮他！黑蛟一族本就不好对付，何况还有魔剑助力，白启会死的，我得去帮他！”

“不可以！殿下命我在此等姑姑，除了要帮殿下完成这最后的愿望，更是要阻止你去见他！殿下说，无论如何，不到这一战结束……我不能让您离开这片花林……”

“为什么？为何要他去应战！明明伤还没有好全，如何匹敌那群疯了的黑蛟？为什么要去……”

“姑姑……其实……这是殿下与天帝天后二人为了殿下娶亲之事争吵后而立的赌约……若这战能赢，便同意殿下娶你为妻，若不能赢，便是死在天族门口也不会再管殿下死活……”

若赢，便娶我为妻，若输，便众叛亲离。

白启，我哪里值得你待我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我待在这满是海棠树的花林中却如同在烈火中忍受烤炙一般……等的让我以为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白启，原来你离别时说的那些话是这般用意，为何不肯直接告诉我你要离开，却还要这般试探我的心？你一定要回来！等你回来我定会告诉你答案……如果有天你要消失在我面前，不！我不要你消失在我面前，哪怕要死，也让我陪你一起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倍受煎熬！

等来等去，终于，等来了最后的消息: 天族太子最终以全部灵力召唤了上古的三大神兽，并将黑蛟一族全族消灭，而他却因灵力殆尽而……魂飞魄散……

                                  后言

“白启，你说让我等你，我便在你送我的花林里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见天帝天后，让他们为我们证婚可好？”

眼前这片海棠花花海开得十分的茂盛，每一棵树花开的样子都像极了我们第二次见面时的小小，我一直在等，等某天，我在树下小憩后，睁眼醒来时，眼前会是你——白启

我曾以为，这一世，我只爱一件东——海棠；后来，我还发现，我爱你，白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