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残阳,大漠孤烟。
一辆老式的红皮汽车在荒野的公路上摇摇晃晃地开着。开车的人可能心情不好,或者身体状况不佳。那车呈波浪形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摇来摇去。
车上,两个一黑一白的狼耳少女坐在前排。黑发的那个只开着车一言不发盯着前路,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白发的那个靠在副驾驶上,呼吸有些重。
她们都长得漂亮极了,正是青春年华,美得令人绝望。只是现在车上,坐垫上,后座玻璃上全是鲜雪,令人窒息的诡异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黑发少女德克萨斯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由于太过用力甚至手指关节都在发白。即使这样,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都没有变一下,死死盯着没有尽头的前方的开着车。
白发的少女拉普兰德状态不太好。她受伤了,大半天以前,一枚子弹贯穿了她的肩膀,造成的伤不容小觑。经过加油站的时候德克萨斯下车去休息站洗劫了一波药物,如今拉普兰德就算身体过硬,也不免痛苦到意识昏沉。
拉普兰德用纱布捂着伤口,先几次很快就被染红了,堆积的红纱布丢了一车厢,现在勉强算是止住了。她几乎死去,又不知是什么支撑她还活着。
又是一个急刹车,拉普兰德险些把头撞到挡风玻璃上。
她虚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德克萨斯从小就学会驾驶,闭着眼都能倒车。而现在是她第四次把油门踩成了刹车。
拉普兰德捂着伤口,她俩已经在车里呆了很久。车里的红色不止拉普兰德的,更多的来自其他人。她突然笑了,嚣张又癫狂。
拉普兰德: “慢点开,德克萨斯。做都做了,既然敢背叛家族,不敢和我一起承担么?”
德克萨斯一句话都没说,其实她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保持了沉默,抢劫药物回来也只是统统砸在拉普兰德身上而已。
拉普兰德费力转过头,突然说:“德克萨斯,我好痛啊……”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射中她的那枚子弹,一开始是朝着德克萨斯去的。当时拉普兰德想都没想就替她挡了。她可以为她去死,但既然她做了,就一定要让德克萨斯知道。
德克萨斯没理她,然后几秒以后突然抓住车门扶手下的一瓶烈酒,狠狠摔在她脸上,似乎想砸死她。
拉普兰德接了,把那瓶龙舌兰酒一饮而尽。酒精的作用下,疼痛和失血过多的寒冷有所缓解。她故意留了一口在嘴里,在下一次德克萨斯又把油门踩成刹车的时候,抬手抓住了黑发少女的下巴。
白狼如同撕咬一般啃上了黑狼的嘴,把嘴里如火油一般的酒液灌了过去。
德克萨斯咽下那口酒,猛地一转方向盘踩下刹车,把车直接开出道路压在了路边枯草地上。
拉普兰德吐了口满是酒气的呼吸,她微微喘息:“……怕什么?好好开车啊,反正只要有我在,总有人替你去死的。”
德克萨斯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德克萨斯……啊,德克萨斯。”白狼少女一边边叫着名字,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条不断叫着主人名字的丧家之犬。“……保护你?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我也自己不过是个三流剑客罢了……我就这么一条烂命,哪怕天涯海角,给你心甘情愿。”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说的话越来越没有逻辑,酒精和痛苦让她意识昏昏沉沉。
“你做得到么……德克萨斯。”白发的少女耳朵垂下,声音越来越轻,但满满都是偏执和疯狂。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
黑发少女至始至终冷眼旁观,直到白发少女终于再也忍不住意识涣散昏厥过去,她才终于收回了视线。德克萨斯看着远方的落日和地平线,残阳的天色比车里的血污还要刺眼。
拉普兰德是第二天被阳光的,她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她就睡在被放平的副驾驶座上,身边的药物和食物只被拿走了很少的一部分。
而除她以外,车里车外,方圆百里,再没有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