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目录
上一章:她她(第三章:相遇)
“老刘,刚刚你带的这个,就是刚上完体育课这个班,是哪个班啊?”
“怎么,看到这群孩子太野,怕啦,真不巧啊,他们就是你这学期要带的一班哦,都是成绩好的,野不到哪里去,放心吧!”
“一班,呵,一班,真是天意”,凌俊心里起了涟漪,有种微微的奇妙感觉,他也不懂,虽然已婚,还有了孩子,但他的心,已经麻木好久了,没有欢乐,更无谓忧愁,像一滩死水,好久没有动静,可是今早这孩子,触动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心里有丝丝欣喜,丝丝忧虑,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向不喜欢上课的他,突然很想走进教室,不是上课。
上课铃响了,初中课程最好的一个地方就是,一般体育课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让学生好好休养,养精蓄锐之后再上课。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大家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有的人已经开始打呼了,对于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40分钟烈日下的训练几乎可以超过他们的体能极限,身体不好的,极有可能吃不消,偏偏这个人,还跑了两次,柳思思此时正用手肘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能是刚刚热,一时没发作,回到阴凉处,她的哮喘病就开始了,一阵一阵的,让她好不痛苦。心细的李耳早就发现思思不见了,想起回来的时候,思思的脸红得可怕,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走出去了,故作无事的样子在走廊上左瞄右看,可是不见人影,突然她心急了,这柳思思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平时就看她脸色苍白,该不会.........“咳咳咳......!”厕所传来阵阵咳嗽声,李耳跑进去一看,只见思思她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满脸通红,“你怎么了?要不要带你去校医室?怎么,你有哮喘吗?”“帮我拿水,可以吗?”思思弱弱道。“你等着我!”李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紧张,手心也在冒汗,她匆匆跑回教室,发现思思桌子上没有水,怎么办?她一溜烟跑去教学楼外的便利店,却发现上课时间便利店是不开门的。怎么办?要不去校外买,可是也出不去啊!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对了,去办公室啊,她急急忙忙地又跑回教学楼,来不及敲门就一股脑冲进办公室,“老师!”凌俊回头,只见一个短发女生,满脸通红,眼神充满灼急,气喘吁吁的,他顿时就认出来,这就是今天早上跟在那个女生后面的另一个女生,不禁一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们班上有个女生,她好像中暑了,还哮喘,可以借我点水吗?”凌俊一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和李耳下楼了,他在厕所门口来回踱步,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期待?兴奋?担心?焦虑?这时,那个女生出来了,李耳搀扶着她,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天,连树影都会生晕,一切看起来都像有层朦朦胧胧的薄雾,一切都那么模糊,只有她,那么清晰,那么明亮,这女生,就是今早在操场让他驻足的那一位。此时,她晶莹的汗粒,还有绯红的脸颊,以及那带着丝丝疲惫,并不舒展的烟柳画眉,,眼神中的那一抹冷,不过,除了冷,思思的眼神中有了更多内容,是一抹惊喜,对,是惊喜,天天面对班上男生充满稚气和轻狂的脸,这个男人,让她内心起了小小涟漪,如果有前世今生,他们必定是相爱的,不然怎么会在这一瞬间就决定永恒。他们深情地看着对方,仿佛是相识已久的友人,亦或是失散多年的恋人,不用一句话,眼神的相遇就已经让他们沉沦,的确,对于思思这样一个女生,这样一个自我封闭已久的女生,她那冰冷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凌俊那双深似海的眼睛,就是包围融化坚冰最好的武器。他们的故事开始了。
回到教室,思思已舒服多了,李耳回到座位,对于刚才那一幕,她还是不解的,为什么老师和思思他们会对视这么久?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油然而生一股威胁,更深来说,是一种恐惧,对老师的惧怕,还是对他们未来的发展的一种不安!她不知道,不过,李耳天生的直觉在后来被证实了,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可怕的故事。一节节课过去了,乏善可陈,是在没什么值得说的,让同学们惊诧的或是润色学生们生活的,也就是思思在英语课上流利的口语,老师和思思对话,思思几乎不用时间思考就对答如流,自信洪亮的声音,征服了不少男生,也折服了班上不少平时成绩优异的女生,但对于杨彤来说,思思更加成为了一种威胁,她讨厌她,这仿佛成为不争的事实。当思思越来越成为大家焦点的时候,她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那瘦削的脸、棱角分明的额头、还有那深深的眼窝,一双明亮的却像是被雾蒙住了亮光的眼神,还有那残留的胡茬儿。她感觉,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原本应该有颗热情似火的心,却不知道是被什么样的经历磨碎了他的青春,碾碎了他的狂热,徒然剩下一副如死灰的躯壳,却不难发现他那温热的心传来的丝丝希望。正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他进来了,一切都那么平静,没有任何征兆,应该说,他是闯进来的,闯进思思的心里,因为很显然,他是老师,却没带任何课件,两手插在口袋里,脊背保持直立,眼神平视着前方,大步如云地走进来,那么潇洒,那么沉稳。
“同学们,我叫凌俊,凌厉的‘凌’,俊俏的‘俊’。虽然人不如其名,也惊艳不到让人提神,但你们初中剩下的这两个学年,都不得不对着我这张老脸,所以,还是请同学们带着欣赏的目光,来和我共度你们靓丽的青春年华吧!”话声刚落,全班哄然大笑,不少女生甚至羞红了脸,这俊朗的外表和诙谐的语调,的确也让凌俊尝到不少甜头。比如,他从来不用带初一的,刚升上初中的顽劣幼稚的小孩,从来都是直接接手已经经过一年磨练的冲刺高中的初三学生。此次带初二,却是心血来潮,但这样的突发奇想,是值得的,他扫视了一遍全班同学,看到思思也那样羞涩地笑了,他也笑了,好像多年的积郁盒子被她的笑打开了,笑得那么轻松,那么舒心。“好啦,言归正传,今天我打算先从古诗开始,文章多令人乏味,先来给你们提提神,现在,我想问问同学,你们最喜欢的诗句是什么,不知道作者的,直接读出诗句,我来看看,等下我点起来的同学,先自报家门,再大声朗诵出来你最喜欢的诗词句,好,第一排那位同学,你先来!”
“我叫杨秋菊,最喜欢‘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
“好,下一位”
“我叫李海棠!”胖子刚说完,同学们就笑了,什么秋菊海棠嘛,真是的,胖子就喜欢捣乱,果不其然,他的诗更雷人!“我最喜欢‘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又是一片笑声,凌俊附和道“看来李同学一年级的时候成绩很好啊,记忆力也不错啊!”
差不多有四五个同学之后,凌俊终于点她了,只见他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思思似乎也和他心有灵犀,站了起来,仿佛两人早就约定好,一切都不需要言语,眼神表即可。
“我叫柳思思”
“是让人朝朝暮暮思念的‘思’么?”凌俊露出坏坏的笑。
思思也不甘示弱,“是也不是,是让人日日夜夜费神思索的‘思’”。
凌俊听到,两人相视而笑,“那你最喜欢的诗句是?”
“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两个”
“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凌俊接道,“无那,无那,好个凄凉的我!”
他们俩一人一句,那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睛,始终望向对方,未曾离开,真的像相识已久,同学们看到这一幕,也面面相觑,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不知道老师和柳思思怎么会这么对上诗,钟鸣看到思思那痴痴的样子,再看看老师深情的眼眸,心急气躁,忍不住大叫一声“老师,我也想到了一句!”就像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凌俊回过神来,“好好,你说你说”,钟鸣也自信满满地念着自己的诗句,可惜此时,凌俊真的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还在回味刚刚那一段,“怎么她会这首诗,她毕竟是初中生啊,怎么个凄凉的人会喜欢这首诗,柳思思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思思的思绪早已飞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一片蓝天百云,没有别人,只有她和凌俊,他们躺在草地上,相视而笑,一切都多么美好,就像刚刚那几秒钟,仿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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