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一夜未眠。
而严林也是。
“这就是,确认无误的最终解决方案。”
在钟翰的身前,君剑面色凝重的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四尉身边的严林,在焦急之中,严林立刻拆开信封,扫了一眼里面打印好的方案便签和照片,惊诧写满了全脸:
“还是五天前的这个方案?”
“是的。”
“你们真的确认过了吗?”
“是的。”
“这是个平民?”
“是的。”
君剑只剩下机械的回答,而严林则直接面露深切的不解:
“为什么,你不能动手帮我解决她?”
在钟翰的监视之下,君剑艰难的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严林,我能帮你解决到军内知情你的秘密的人,但是军外的,尤其是有一定能量能造成巨大影响的军内家属方面,我实话说无能为力。”
在四尉与严林面色凝重的交头接耳之间,君剑在钟翰不容置疑的面色下接着说了下去:
“我……我实话说,能帮你知道她是你们这里,最后且最大的威胁,已经付出了不少线人的生命了,不要被她的面相所疑惑,她身后有巨大的政治能量,还有很强的保护措施,单凭简单的杀手根本无法行动……这次正好截获情报,她本人要去老家过春节,这样安保条件可以达到最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找到你的做法,因为……我只是个空头司令,我实在没有办法。”
“事实上,严林先生。”装作君剑秘书的钟翰,在他的身后补充了一句,他的一开口立刻让君剑自觉闭嘴噤声:“君剑将军的晋升仪式要在春节之后才能进行,而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君剑之前已经为你解决到这么多威胁你的人了,这最后一个,该轮到你亲自出马了。”
“那为什么要我亲自出马?”严林仔细阅读了草拟的方案,更是费解不堪,他将那草拟方案纸递给了四尉,转头询问:“既然只是击杀一个平民,还不是在重要的大城市内完成,我只需要派我的人去即可,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去?”
君剑正欲开口,而钟翰将手拍在了君剑肩膀上,先说了话:
“严林先生,我来给你,亲自去的理由。”
四尉扫过方案一眼,便深刻的感觉到这方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圈套,正欲提醒严林不要上他们当之时,钟翰一开口,便立刻镇住了严林本人。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这些做过基因工程的人叫什么,但是,你们的人,第一次出马执行的任务,便遭到了可耻的失败,对吧。”
不光是第一次,还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107工程使用强化人的行动,严林虽然本人没有参与一年前的行动,他非常明白这位钟翰先生说的是什么:
“你是说……”
“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钟翰双手按在君剑的两肩上:“对吧,君剑将军。”
“当然。”君剑只能点头:“那次你们失败了。”
严林面上没有表情,但心中着实一惊,对方竟然连这件事情都了如指掌。
而四尉听到这话,眉头一皱,觉得这逻辑简直莫名其妙:“那和现在这事情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钟翰深吸一口气,把最强硬的姿态对准了这两个在他心目中必须死的人:“成功抢夺你们回收目标的人,后来死于重度核辐射病,并且安葬在了红安。”
“红安?!”严林愣住了:“红安不是……等一下,四尉,把纸给我!”
一把接过四尉手上的草案纸,严林马上就注意到了除夕当天的任务目的地:
湖北省,红安县。
“难道说……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严林抬头,忽然就笑的令人发冷,他把照片双指捏了起来,立在了君剑眼前:
“这位必须击杀的平民,是他的妈,对吧。”
“正确。”
钟翰拍了拍君剑肩膀,在四尉早已看出自己已经将君剑控制的不解面目下,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台词,告诉了眼睛里闪出火光的严林:
“这是一个你们未完成的任务,现在你可以代你的人继续完成它,或者坐等这件事不可收拾,这由你自己决定。”
在四尉警惕的听着钟翰这话中到底有多少个刺之时,严林深知一年前的那次失败,使得107工程对于“他们这方面”的投资大幅度缩减。若不是严林自己靠自己养父严建国的关系延续投资,还有他养父对于自己“普罗米修斯人”或者“燧人氏”这个计划莫名的坚持,也许过不了几年,因为资金断裂而导致龙源生物被强制收购,而自己“燧人氏”面临灭族的风险,都不是一件耸人听闻的话。
“不用说了。”
被钟翰完美的抓到了痛处,严林毫不意外的说出了钟翰最希望听到的话:
“带上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同族,我们亲自去解决这个没有完成的任务。”
钟翰一言不发,看着四尉听到严林这决断差点没吓出七魂六魄:
“严主管!你这……这怎么可以!”
“这次任务不得有失,四尉,而且,没有任何讨论空间,只能按我说的做。”
“我反对!!”四尉看着钟翰脸上泄露的微笑,自知已经中计:“严林!这是圈套!!”
“没你说话的事,四尉,退下去。”
“严林!”
“滚!”
第一次给严林说出这种话来,四尉惊诧莫名,却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钟翰那该死的面目,毫无任何办法,愤恨的撤出了厅外。
“她不懂这人给我们带来的损失有多么巨大。”
“你说的没错,严林先生。”
门给四尉一巴掌轰上后,严林捏紧手上的方案纸,在君剑难堪的笑容下,给了眼前两人一个捏出空气震爆的握拳,将手上的纸崩出了碎块:
“她马上就会去见她那该死的儿子的,我保证。”
桌面上的照片,正是当时在君剑监视的通讯记录中,被对面的幸运给吓到的,司马母亲的照片。
6.5.4 平安夜(下)
“早上敲你卧室门没反应,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给你发推信也不回。”
“如果你回来了看到了这张便条,你就直接来海工校找我,我已经先去带年货见我父母了,明天早上一起就坐车去红安老家过除夕吃年饭了,你别不过来噢。”
“另外,你要是手机也没电了,地址是南崇仁大道1026号副1,家属区四栋402。”
“司马留。”
看着自己卧室门上这张司马贴上的便条,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鳄鱼回望司马房那边从晒干的衣服缝隙中打来和和煦晨光,完全不知道到底这个世界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懂。”
鳄鱼看着手上的便条,几次想把自己的手机卡插回手机里问司马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
“你浪费了一个月时间。”
“你现在只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
“去知道发生了什么。”
“或者去知道要发生什么。”
熊猫的话余音绕耳,而鳄鱼根本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光捋了捋思路就又让鳄鱼呆坐在沙发上足足一个小时,等他抬起头来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十点半。
“这不是办法,斯坦尼,这不是办法。”
既然这是最后的忧虑,那要不,我就最后试试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异常吧,找不到就算了。
怀着这份心态,那鳄鱼带上自己的单肩包,锁上家门,径直找了一家最近的便利店,给那店员一手塞了一百块,便立刻抢过那唯一的座机开始试试,有没有任何可能性。
肉麻的要死的动漫台词合声从床上震着整个卧室,在窗外飘散大雪的背景下,厨房里那东北老娘口音直插卧室方向:
“儿子哟!你电话!!”
很快,厕所门闷出了一阵同为东北味的属性口音回应:
“妈耶!我在厕所里呀!”
“你这什么铃声呀。快去接了接了,不接也给我挂了!”
厕所门瞬间给刚刚提上裤子的爹爹摔开:
“来了,我去接!”
台词已经接近三轮半,飞奔回自己卧室里的爹爹顺手刮开通话钮,还没松开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个电话是一个武汉的座机电话,这让他颇为奇怪,却还是接了这个长途:
“喂,您好,您是哪位。”
“我,鳄鱼。”
电话那头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爹爹还是听得出那是鳄鱼的。
“鳄鱼?”
爹爹倒是一愣,这家伙怎么用座机打了,既然事出有因,那就先揶揄再说:
“你先别说话,我猜你把钥匙忘家里了,然后把手机也锁里面了,所以找了个座机跟我打电话?让我通知司马帮你把门给打开,是这样么?”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爹爹微微一笑,果然给猜中了,这大冷天的给门锁在外面肯定不好受呵呵:
“哎呀,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啦,等下我去打司马电话去,叫他跟你把门打开,乖呀鳄鱼小朋友,别着急,先去找个咖啡厅休息一下,看看书,听听歌,现在这时候人又少——”
“别跟司马打电话,也别说我跟你打过电话。”
鳄鱼即刻打断了爹爹的冗长回话,还没等爹爹从鳄鱼这严肃的话语中听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鳄鱼再压低三度声音,带着一定的尴尬和婉转,把那连着两个月自己打国际长途问了爹爹至少不下十遍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爹爹本人:
“咳咳——嗯,爹爹呀,最近……最近司马还好吧。”
这这这,爹爹瞬间就搞不懂了,这婉转的话语,这尴尬的表态,还有这压低的声音,加上这完全不令人惊奇的问题,天哪,这鳄鱼不会真的喜欢上了司马吧。
“喂,鳄鱼呀。”爹爹擦了把冷汗:“你……是直男,对吧。”
“妈的我当然是直男!”电话那头给爹爹这询问直接喷了一话筒:“你难道听我这话像是喜欢司马么!”
爹爹回味着鳄鱼刚刚那话的模样,嘴都咧歪了:“不是一点点像,是真有点基,真的。”
“去你的!喂!爹爹,说正事呀!”
“什么正事?”
“司马,他,最近,是不是还好。”
“好着呀。”
“有出远门吗?有和陌生人有交流吗?有和其他人很接近吗?有很不合常理的举动吗?身体上有异常吗,有感冒咳嗽或者精神恍惚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其他和他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快告诉我,不准撒谎!”
听着鳄鱼这连珠炮一般急切的询问,爹爹捏着脸颊,转念一想,哎呀妈呀,这鳄鱼这么问司马,这完全是怕吃醋呀,这鳄鱼难道真的是喜欢司马不成。
“快说话呀,爹爹。”电话那头听着爹爹一阵沉默,愈发着急:“我明天要去司马老家,我至少得问清楚这些事情,快告诉我!”
去司马老家,这难道说是要见父母,谈谈谈婚论嫁都来了,我的天哪,这太刺激了,倒吸一口凉气,爹爹眨巴双眼,还是决定把这一对拆了比较好:
“鳄鱼呀,我没想到你……咳咳,这么在意他。”
“那当然了。”鳄鱼倒是完全没会过来怎么回事:“说有还是没有。”
“当然没有。”爹爹耸肩:“他好得很呢,啥事都没有,没出远门,没见啥陌生人,基本上除了见见智尧就没谁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哎呀,另外呀,我不觉得司马会喜欢你呀,鳄鱼。”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
“听我说,鳄鱼同学,心理学上对同性产生爱慕心理这个虽然很正常,但是你也要看对方的感受对吧,这种事情,不是你觉得可以就可以的。”
电话那头干脆直接被爹爹气得大喷气了,而爹爹倒是很凝重的在劝诫鳄鱼:
“听着,要是你喜欢司马的话,以后幸运会很困扰的。”
听到这话的鳄鱼直接把刚刚喝下去的咖啡全喷到了旁边店员脸上:
“喂!!”
“真的,你喜欢司马,幸运怎么想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幸运那么那么黏着司马,喜欢得就差把司马塞进裤裆里了,你这样的话……喂,喂,鳄鱼?你挂个啥嘛,嗨。”
看着电话成功挂断,笑得乱颤的爹爹给窗户那比划了一个剪刀手,顿时感觉刚刚这番话比上大号还爽十倍,趁着这开心劲头,赶紧给厨房的老妈帮厨去。
接下来,鳄鱼重整旗鼓,把能想到的人都打了一遍电话。
“鳄鱼老兄呀。”
在新西兰别墅里光身裸体晒日光浴的智尧,背靠着壮观的南岛海岸线美景,把话传给半个地球外的鳄鱼:
“最近这段时间,都是我主动找司马吃饭,司马可没主动找过我呀,你别想多了,他这人要主动找我,我倒是要惊奇一下。”
想到这儿,智尧感觉身上又热得不行了,赶紧还是下个泳池再游一段比较好,站起身来搭着浴巾,晒出一身古铜色肌肉的智尧,走向这独自一人享用的泳池,把话告诉鳄鱼:
“我还有业务上的事情,有平海控股的和我有个对接,要不先挂了吧。”
“喂,等一下,李老板,别挂。”
鳄鱼听到智尧要挂电话,赶紧止住他:
“大不了你这单业务的联络费我出了,你能不能赏脸给我点时间,聊聊一些事情。”
“噢?”
光着身子走在泳池边沿,智尧听着这小年轻的话,倒是有点意思:
“你说吧,鳄鱼,聊什么。”
信号有些不好,智尧听了一阵也没听到是什么东西:“你说什么?信号不好。”
然而,仔细听听,还是能听得到鳄鱼说什么的:
“……你和司马过去的交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边有些急事,可能需要……”
听到这里,智尧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小厮把自己当谁了,怎么什么都问,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没时间拉家常,鳄鱼,挂了。”
“喂!”电话那头的鳄鱼还要坚持:“李老板,我这边真的很急,你这钱——”
“你钱太少,把你家房子卖了都出不起的。”智尧抿着嘴唇甩了最后的话:“别以为你家有点钱,就把它乱当挥霍的资本,再见。”
电话一挂,往旁边草坪上顺手一扔,智尧用脚试了试水温,确定不会冷抽筋,即刻纵深跃入泳池中,继续享受起自己美好的春节假期。
“鳄鱼呀……我求求你了……”
“大黄,没有为!什!么!”
“好好好……天哪我现在在宜昌呢!我马上叫人回单位一趟,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最快速度!立刻,我马上就要!!”
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刚刚给智尧气得半死的鳄鱼把气全撒在了大黄身上,然后,转手就是下一个目标。
“听到你还平安的消息,我还是很欣慰的。”
中国外事部队第五十一空降军,仙桃空军总基地,徐良将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所有的公务全部推掉,和刚刚打来电话的鳄鱼接上电话,他一听到鳄鱼的语气,便皱起了眉头: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有事情慢慢说,别着急,如果有需要,过来当面说。”
听着电话里一阵急促,徐良眉头越皱越紧:
“你说,明天可能会出事?”
徐良不安的站起身来,马上走到办公室的另一边,巨大的亚洲地图上部署了五十一空降军所有的前出情况,奇姆肯特的驻军、加德满都的机动部队、曼谷的交流部队、南海的轮训部队还有在东北大兴安岭的寒训部队全部显示在地图上,其外,地图上还有多支Y-20A机队和武装直升机营保持待机状态。
“告诉我位置。”看着这地图,徐良的眼纹越来越深了,然而他的鹰眼扫过整张地图,坚定之心充满了全身:“如果有必要,外事部队的精锐空降兵特种部队可以在三个小时以内,到亚洲的任何地方支援你,六个小时内我能空降一个机械化营,十二个小时空运一整个带有自行榴弹炮和武装直升机的合成旅。”
在鳄鱼的沉默中,徐良把手搭载了地图上:
“即使这种调动会让我上军事法庭,我也会帮你,我绝不会像上次一样,让无辜的人民在我的铁翼下死去,无论那敌人是什么东西。”
然而,当鳄鱼说出了位置后,徐良将军一下子愣住了:
“红安?湖北红安?!”
亚洲地图太大了,东亚地图太大了,中国地图也太大了,甚至湖北省地图都大了。
红安离五十一军总部仙桃空军基地的距离,直线不过一百五十公里,可以说,这地方简直就在空降军的家门口,对于直升机来说,简直就是随便跨一脚就能到。
“这么近?”
在地图上,红安的正下面,就有武汉的一个五十一军的空军场站,更别提仙桃主基地了。
“你的情报可靠吗?”
听到鳄鱼一阵不置可否的回应,徐良这才知道,原来鳄鱼并没有任何把握,只有忧虑而已。但是,徐良从过去对鳄鱼的留意,以及这接电话的开头,便立刻选择相信这位年轻人,哪怕他都不是中国人。
“我懂了,感谢你的消息,我会留意的,我做好准备,你有情况,一定立刻告诉我。”
挂掉电话后,仅仅过了三分钟不到,仙桃空军基地进入临时全训演习,直升机旋翼轰鸣,挂弹车从弹药库内鱼贯而出开始为驶出机库的武装直升机轮番挂弹。轮训部队与交流部队即刻取消轮调动以最快速度飞回仙桃基地,而整个基地在航标灯的闪烁与运输机的降落轰鸣声中,从临春节的三级战备,即刻升级为一级战备状态。
最后,鳄鱼拿到了大黄的报告,这是一整份湖北红安县的人口流动情况梗概,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可言。用平板电脑导入了所有的车牌数据,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显示的车牌号也没有任何自己这边和107工程有关的车牌。
电话,零;手机信号,零;网路接口,零;网络数据流量,零;全是零。
鳄鱼看着上面搜索显示为“空”,实在是皱眉不解到了极点:
“完全没有?!”
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者是熊猫想多了,107工程不可能鲁莽到什么布局都不做就行动的,一想到这,107工程相关,乃至怀疑的类似武汉事件中卫星那边的情况都被排除了,毕竟那次当武汉异常出现之后,107工程可是第一时间通知他撤离的,那说明如果真的有类似上次的异动,必然是和107工程联动的。
再说了,就算没有,就算真的要发生什么,怕个啥呀,那变异大蜥蜴可是亲眼在自己面前把那最大的敌人给上太空一爪子劈了,谁还能怼得过他呀。
想到这里,鳄鱼还是决定最后找找幸运,和他说说这事情。
结果,刚从便利店出门,走在小巷子里的自己忽然感觉四周瞬间一暗,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己的身子便被被那水桶粗的龙尾瞬间缠住腰身。
“喂喂喂喂——”
在鳄鱼的身后,站起身来足足有两个半鳄鱼高的幸运,看着肚腹下的小家伙还想挣扎,不满的喷了口气,即刻把尾巴朝内卷起,立刻把鳄鱼直接用修长而粗壮的尾巴卷了个四圈,像一只巨蟒缠死猎物一样硬生生的把那还想扑腾的人类整个卷在了龙尾之内,只给露了一个脑袋在那钢尾之外,无助且尴尬的看着那龙俯视他的模样。
“喂!你干什么!”鳄鱼给这龙一下子卷进了尾巴卷里拖进了龙翼内,脸都吓白了:“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我不就找你有事吗!你怎么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忽然,卷着自己的龙尾瞬间朝内压紧了几分,鳄鱼即刻感觉胸腔一阵压迫,直接把肺里一口气全喷了出来:
“喂喂喂!咳咳咳——够了够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以后不揶揄你了,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潮湿的鼻息拍在鳄鱼吱呀乱叫的脸上,吓得他即刻闭上了嘴。
那顶着高傲双角的龙,在鳄鱼大气不敢出的时刻,缓缓的低下头来,把半张的龙吻轻轻叼在了鳄鱼的脑袋上,连带着舌头都整个摁在鳄鱼颤抖的脸颊和唯一露出来的肩膀上: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吞了你。”
不得动弹的鳄鱼根本不知道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闭着眼睛朝那龙压着难受劲,尽力不要想自己已经半只脑袋在龙嘴里的事实:
“哎,那个……我可以给你做菜吃对吧……再说了,你这个大小吃我不费劲么?”
瞬间,龙尾卷往外松开,让鳄鱼有了点可以动身子的空间。
“哎呀吓死我了,大蜥蜴我跟你说,你这——”
还没说完话呢,幸运低吼一声,猛撑龙口朝下猛噬而去,一下子把鳄鱼送在龙尾巴卷里的半个身子全压进了嘴里去。
“我就这个大小,吃你也不费劲,不信你可以试试。”
嘴里只剩下唔唔唔的闷叫,鳄鱼的半个头都被压进了喉咙里,只剩下一张嘴在外面给幸运舌根压着只能鬼叫乱喊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对他又有敌意了!”幸运沉吟低吼一声,把半个身子都进了龙吻内的人炸得七晕八素:“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唔唔唔——幸运!你别冲动!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听我解释……喂喂喂,哎呀——!!”
即使整双耳朵都已经压进了龙喉咙里给闷住,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听到四周颌骨震动的喀喀响声了。
“我不介意用你来训练一下我的吞咽能力。”
见嘴里那人一通胡乱思绪,根本连不成哪怕一条合理的解释,那叼着鳄鱼半个身躯的龙,见那人还不安分,直接用舌头将他的腿给卷绑了个严严实实,即刻间幸运颌骨松开,龙吻收紧,将那人固定成了标准的条状。
那已经彻底给固定在龙尾卷和龙吻内的鳄鱼,现在已经非常明白,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绝对就被这不讲道理的变异大蜥蜴像蟒蛇吞老鼠一样给直接吞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