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个男人听说在工地做苦力的,之前还挺恩爱的,去干活时莫名其妙的就从高处摔下死了,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传遍整个小村子了。
那个男人走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起一大早,在菜市场逛过一圈之后,回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忙活,然后画上“美美的妆”。其实她自以为很好看的妆,也就是在脸上涂一层厚厚的粉,像是拿面粉直接往脸上撒的似的,腮红打得像在高原上经常风吹日晒一样,本来眼睛就不大,拿一只眼线笔画的眼尾像飞转的彗星留下的弧线,正好和上面的眉毛“齐驱并进”,极少数的见她换口红颜色,千遍一律的大红色。头上戴着镶着几个各种颜色大花朵的发卡,尽力显得与她自己的妆相呼应。
大家都在后面议论,男人死了,怀了孕也流掉了,她还年轻,没儿没女的,整天又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街上闲转,娘家人都不管她了,日子久了以后,也就不再可怜她了,有时候路上的小孩子看到了吓的哇哇哭,那些村里的人像赶瘟神一样的让她滚远点。
我之前遇到她一次,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几种颜色的廉价塑料花,太阳下那衣服折射的光,不小心就恍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路都变得一拐一拐的,还带了点内八字,从远处看去,形似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形象,让我不寒而栗。走近了,她对着我笑,那一笑脸上的粉往下掉,就像掉了漆的墙皮,一口大黄牙让我直犯恶心。
后来听村子里的老人家说,大概是真疯了,邻村有一个傻子,那傻子一家人把她给抢着打着抬去结婚了,再后来说是入洞房时,那一大家子走了,傻子没拉住她,一头撞墙上了,磕了个拳头一般大的口子。
至今,死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