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声。
一滴一滴,打进她的头颅里,她抬头看见天花板有一处水迹。再深看下去,竟有一种湖水般的深邃——嘀嗒,这滴水径直滴进她的右眼。
躺下,任由它滴落在何处,她眼神重回空洞。是最后一晚了,昨晚用力地证明了一遍自己的悲惨遭遇后,早上起来整理一通未完成的任务,起身出门,验血。
股间晶莹的软组织,映射着这个城市的复杂性。不够规律的生活竟然也不够精彩,没有哪里比这儿更对立了。他们的话无非两三句:我攀不起你;真希望不是这样认识你;走了,照顾好自己。
医生问,你平常也会恐艾恐梅毒一类的吗?她乖乖点头。医生问,那你也是有和不相识的人有过性关系对吗?她点头。还真是个有一说一的人。
抽血,护士用力拍打着静脉上的皮,企图触摸到脂肪间的脉搏。她懂了。
月中,前辈告诉她,快要恋爱,终于到了这一天。回想他一年前为钱所困的日子里,她敦促着他,要早日坦白。可就在他坦白那天晚上打电话告诉她的时候,她其实也不是孤身一人。所以,无论如何,已经没什么可要求,除了感谢着说再见。
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任何关于生死的思考。终极焦虑当前,更无人听懂她话里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