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终于露面。
从几天前新京报公布的刘鑫与江歌母亲江秋莲见面视频,到今天陆续公布的对话访谈。
这是江歌遇害294天后,刘鑫首度面对江秋莲,公众也首次从刘鑫口中,还原案发过程。
294天前,江歌被刘鑫前来纠缠复合的前男友陈世峰乱砍十刀失血过多致死。
之后,刘鑫微信消失,避而不见江秋莲,新年换新头像新发型,晒与新闺蜜的自拍,被发现后,称江秋莲“制仗。”遭曝光家人信息后威胁她,不撤回便不再协助警察,
在记者的沟通下,她们会面。
视频里,刘鑫一走近,江秋莲便举手机对着刘鑫的脸拍照。
迟到将近300天的会面,她想拍下,这个与女儿的死亡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一丝发自肺腑的忏悔,一句真诚的道歉。
没有,明显没有。
刘鑫当天穿着玫红色裤子,戴帽,后来在长辈的要求下摘掉帽子。
初登场,印象已经相当掉分,她是来忏悔,道歉,面对的是一位痛失爱女,面对爱女惨死而无法为她讨回公道的伤心欲绝的母亲。
这不是去菜市场买菜。
一上来就哭泣,说对不起,肢体接触,要靠着坐。
这是很典型的对着长辈撒娇,企图寻求原谅的方式。
我家女儿三岁多时,有天失手碰碎我一个玉镯子,也是一把抱住我大腿,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对不起,我打碎你的镯子了,等我长大我再买一个给你,云云。
但她不是三岁,毁掉的也不是千把块的镯子,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的闺蜜,一个单亲妈妈付出毕生心血培养的孩子,全部的希望。
江秋莲再也受不了,“搬张凳子来,让她矮一点!”
江秋莲的手,一直在抖,开始细细轻轻的,后来再也控制不住。
撕心裂肺的痛,已经削肉剔骨般,溶进血液里。
生与死,活着的那个又拿什么活下去!
只余一股意志力。
江歌被砍十刀,刀刀致命,妈妈见到她的时候,半睁着眼睛,嘴巴不能闭合,鼻梁青了,牙齿歪了,脖子前胸上全是伤口,漂亮的长发没有了,被剃光了头,穿着医院无纺布的手术服。
这些画面已经刻印在她脑里,心墙多次崩溃,“十刀啊,刺在我身上该多好。”
她找刘鑫,没想怎么样,就想问问,被自己的女儿视作亲人的闺蜜,因为她惹来杀身之祸的人,亲口告诉她,江歌是怎么死的。
就这点,刘鑫也没如她的愿,与当天关在房间里一样,一次次选择逃避。
各种出尔反尔,胁迫,协同家人一起,所言所行,无异于又一刀刀刺向江秋莲。
直到江秋莲将刘家几人信息公布于网上,刘鑫父亲才来电质问:“你什么意思?”扬言要起诉她。
刘母唯一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怒气冲冲:“她命短了,不是为了俺闺女。”
江秋莲气得浑身发抖。
在不堪网络暴力骚扰,工作生活被严重阻断的情况下,她第一次提出会面要求,第一次道歉。
为自己,为她的家人。
这种目的之下,所表现出来的悲伤,愧疚,又有几分真诚?
江妈妈不原谅。如果这都能原谅,江歌的惨死算什么,她这一年遭受的痛和伤害算什么!
对于江歌在最后时刻经历了什么?刘鑫总算开口!
据刘鑫口述,事发当晚,她先江歌一步进屋,换姨妈巾,不久听到外面传来啊的一声大叫,她推门出去,被反弹回来,她因为害怕,再不敢出去而选择报警。
她说,自始至终,没看见也不知道陈世峰尾随她们而来;
自始至终,警察来之前,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不准外面的声音。
也没有看到外面倒在血泊中的江歌。
没有监控。
因为没有监控,没有宗卷,也没有审判,没有嫌犯陈世峰的口供,那短短的几分钟,真实细节如何,除了陈世峰,除了死去的江歌,我们无从得知,暂且只能凭她一面之词。
她的话,每一句,都经不起推敲。
据日本邻居反映,事发前,曾听到两女一男用中文争吵,但听不懂吵架的内容。
叙述的过程中,她语气平静,细节清晰,像打了腹稿一样。
明显的有备而来。
说真的,在看视频之前,心里还是有期待。
江歌生前最亲密的两个人,妈妈和室友,却早已在一场场沟通中,彼此隔膜和伤害重重。
这是刘鑫为自己辩解的契机。
网络暴力能把一个人摧毁到什么程度,我们都知道。
只要我们为该事件发表只字半语,哪怕只有一个粉丝,都算是为这次网络暴力参上一笔了。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
道歉态度遭人质疑,说过的话,大多仍然是为自己开脱,避开江歌的死与自己有直接关系。
在整个过程,她情绪波动最大的地方,是在说到自己和家人遭遇网络暴力、被毁掉的正常生活的控诉。
日本警方对刘鑫说:“你也是受害者。”
但刘鑫说自己没有感受到受害者应得的同情,她哭诉,“为什么那个人(泄露她家人信息的人)不能被绳之以法?”
“就这点,我不能释怀,其他,我承认我们错了。”
“我们家比杀人犯的家人受到的惩罚还严重。”
她弄不明白,杀人犯终将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而没有道德的人,只有依靠舆论来制裁。
她对被打乱的生活耿耿于怀,她也没有想过,另两个人,一个连释怀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永远活在残破的生活里,因为你刘鑫,至死不能释怀。
那刘鑫对江歌的死,流的泪,难过,悲伤,愧疚,对江妈妈的道歉,就一点真的成分都没有?
有的,肯定有的。
午夜梦回,异国他乡,那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女孩,被一刀一刀捅进去,血流如注,面容尽毁。
她真能无痛无觉?不可能。依然相信她也会如藏于深穴的受伤野兽,痛,恐惧,愧疚。
只不过,这些痛,负疚,罪责,在与极度自私、利己的道德较量中,人性的天平,一次次地偏移,减弱。
开始是躲,逃,渐渐地,积怨,积恨。
对江妈妈,在镜头前认错道歉,出了镜头,在9月初的微博上,转眼又是另一番态度。
对江歌,无论是镜头中,还是微博,微信,刘鑫一直都刻意称江歌为“三叔”。
她说,她常想起与三叔同住的那段日子,一起吃野馄饨,买打折面包,相约过万圣节。
她说,常梦见江歌,“在梦里,三叔从没骂过我。”
不在了的江歌,成为她用来掩饰人性之恶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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