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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是岁月,苍白的是流年。
[我打江南走过
在等那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三月初的江南虽已褪去了冬日山黛色的剪影,但仍是薄雾笼罩的虚渺景象。踏过泛青的石阶循着少时所做的标记向前走去。
还记得摸约十四五岁时便生活在了这里,石阶未青,墙头未老,三月春归,入正没双膝的池水中采朵半绽的白莲,在你门前小心放好,侧身隐入身后小巷等着你门开时的反应。
你说你喜欢莲,尤其是白色的莲。
跑遍大半个小城,在一间破旧小铺中买来十多颗白莲种子在院中小池埋下,只愿年后春归时节能带你看开了满池的莲。
我喜欢你垂眸唇角微勾轻吻莲的样子,一道世间最美的光景。
三年后,抬手覆上你的双眼,指引着来到池前。
满池的莲,白得晃眼。
你怔住了,随后轻笑出了声,划过面颊的泪滴中有莲的倒影。
“莲,喜欢吗?”
预料外的没有挣脱,你笑着浅应道:“嗯。”
我说等我十年,十年后定回到这里伴你一生白头携手。
你踮起脚尖抚着我碎黑的头发,说我等你。
从踏上船舶离乡的时日算起,正好十年。
十年之约已至。
我俯身从池中剪下一朵白莲,藏于身后走近至今未变的那扇门。扣了扣榆木门环,门上的木纹依旧清晰可辨。听到门中人答应声后稍带急促前来开门的脚步不由挺直了身子,念及梦中相见情景轻轻握紧了身后那株白莲。
“吱——”木门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随后看见的,便是绽了大半个庭院的莲,还有你。
莲白得刺眼。
比起十年前的茫然与青涩,现在的你多了份沉稳与静默。
你刚开门时欣喜的目光转瞬即逝,淡淡看了我一眼。
“你是……?”
取出藏于身后的白莲递在你的面前,“是我。”
有些迷惑地眨眨眼睛,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略惶恐看着我递去的莲,迟疑又带些歉意地垂下眼眸,说:“抱歉……”随后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我已经……结婚了。”
原来你要等的人终不是我。
我有些乱了阵脚,慌忙道:“是……是这样啊。”挠挠头发有些尴尬地将手中的莲塞进你的手里,“就当作是迟来的贺礼。”
你愣了下,颔首笑着说:“谢谢。”
旧时苍雪飞天,尘中孤眠。
今昔何残故颜,万世变迁。
琼玉断壁残垣,相守旧年。
水月镜花鸣题,一年一年。
年年年年,隔世再见。
你们会相爱到老,最后赴同一方坟墓,至死也不分开。
我,和我伴你一生白头携手的约定,不过终会是被你遗忘的一个片段。我们所有可能还是不可能的誓言和爱情,都早已在那条滚滚的河流中被碾成碎片,随时间流走。
我注定到不了我的左岸。
祝一世长安。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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