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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韩国之前就听闻韩国人天天吃泡菜,他们那里物质匮乏,所有的食物都离不开泡菜。再看看韩剧,也越发印证了这样的情况。不过韩剧里的泡菜看起来特别的好吃,片中一个个俊男靓女吃下泡菜时的幸福感,让我以为泡菜或许有正版和盗版之分,正版的韩国泡菜绝不会是超市里辣白菜的那个怪味,不然谁会把这东西吃出陶醉感来。我在超市闻到那股发酵的味道,都会躲得远远的,谁会天天吃这种食物,除非是有自虐倾向。
转眼间,我到了韩国,当晚学校组织新生聚餐,除了端上的釜山特色美食外,每桌都上了一碟泡菜。在韩国的餐厅里,泡菜都是免费且无限量供应,或许为了杜绝浪费,盛泡菜的餐盘都特别小,本着多次少量的原则。但就这小小的一碟,我也在一口之后,能推多远就推多远。同桌的几个中国同学,大家也都在品尝之后,开始互相礼让,大家推着这小小的一碟泡菜,在桌上转了好几圈,互相都流露出尴尬的神色。
看着隔壁桌的韩国大叔一碟一碟地要泡菜,我以为他们的舌头经过腌制,和泡菜臭味相投。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在满桌肉菜面前,要受这一碟泡菜的折磨。看着他们把泡菜铺在喷香的大米饭上,一口口地扒饭,我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入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在宿舍的自助餐厅里解决三餐问题。我和舍友有一次因为沉迷游戏,晚去了一会,等到餐厅时,除了一缸泡菜和米饭,汤水不剩。迫于无奈我们只好把泡菜当成下饭的唯一选择,但是这东西它就不适合下饭,单纯的吃米饭还能塞得下去,加上泡菜的辅助,那还是赶紧20分钟点投降的了。
对面的赵姓友人越吃越上头,他午饭一般不吃,就靠着晚上这一顿舒展肠胃,面对这样的餐食,他那因为饥饿而催生出的海量食欲都有反水成呕吐的前兆。我俩的眉头皱得老高,忍受着泡菜带来的折磨,每一口泡菜下肚,都饱含着生活的艰辛。
终于,赵姓友人再也承受不住,去接了一碗纯净水,把泡菜一把推开,满脸的愤恨,然后把水浇到米饭上,这才开始了狼吞虎咽。我看着他推开的泡菜,也恶心得不行,最后放弃了挣扎,空口吃起了白饭。有了这次教训,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哪怕冒着被队友举报的风险,也会准时跑到餐厅,抢夺除泡菜外的一切。有时候,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顶得上十个人的说教,不吃苦中苦,不会长记性。
在韩国有长达数年的光景,我都是谈起泡菜就变脸,出去吃饭都会提前跟大妈讲好,泡菜千万不要端上桌,有多远滚多远。甚至我还会刻意坐在离泡菜箱远一点的位置,那个气味我都受不了。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像讨厌泡菜一样,讨厌一种食物。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虽然我有喜欢的食物和不喜欢的食物,但是讨厌的食物屈指可数,而憎恨的食物恐怕只有泡菜,就像我讨厌一个东西可以讨厌很久,我以为憎恨也会是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