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布谷鸟的叫声了,那一声声的“光棍打醋”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
“咕咕——咕咕”叫声从很远处、有节奏的传来,清晰、明辨,与所有的鸟叫都不同,因其谐音如光棍打醋,又称光棍鸟。
小时候并不知它是布谷鸟,布谷鸟在我思想的深处一直是诗意的存在,是那句书本上的“布谷鸟又叫了”,现实中并不识它,它却早已在你的生活中存在过。
那时候的树还有很多,树种也繁多,歪七竖八的,并非刻意栽种,只是一粒从树上飘落的种子,在风的带动下,翻越一座又一座的村庄,一块又一块的田地,最后寻着个机会,落入大地,逢着一场雨,便生了根,发了芽,起初只是根细细的嫩茎,长在不起眼的地,过了几年,逃过了顽皮的孩子,逃过了不合时宜的地方,便幸存的长大起来。
布谷鸟落在上面,藏在枝叶间,树多鸟多,历来丛林多鸟语。
每次听到它的叫声,都会竖起耳朵来,寻找声音的方向,有时候甚至会训着声音而至,却从未见其身影,它已飞到另一片树林。
布谷鸟只是不停的发出“光棍打醋”的声音,它如此大张旗鼓的经过,只是为了告诉人们,麦子熟了,该割麦子了。
布谷鸟来了,农忙开始了。
许是现在的农忙时节越来越短,越来机械化,一天两天便过去了,快的等不来布谷鸟叫,等不来回家,麦子便收完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布谷鸟的叫声了。
早上被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叫醒,窗外有一颗大榆树,结出的榆钱已泛了黄,却依旧一串一串的挂在树上,连新发的嫩叶都给掩盖了。
麻雀就成群的在树枝上来回穿梭,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在早上尤为喧闹,像极了睡在家里的房子里,最喜欢的就是清晨,鸟语花香,大好时光。
小时候院子里总是晒着粮食,麻雀也是最喜光顾的,我曾经在安静的午后,一开屋门,惊飞一群落在院子里的麻雀,他们搜的一下就飞到了墙头,或者房顶,或者树上,落在那里,并不肯走,像是在等着你离开。
当然并不喜它们来吃粮食,但母亲会把簸出的谷物,留在院子里,等着鸟儿来吃,在我们都外出上学,父亲也外出挣钱不在家的日子,这些鸟儿是母亲的陪伴。
我与母亲是聊过的,在周末回家短暂的日子里,母亲簸着麦子,将坏的,有杂质的簸出来,鸟儿已是常客,就在不远处,并不惧怕。
现在虽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壮观,却依旧会来,在木质的羊槽里抢食小羊的食料;落在水泥制做的水槽边沿,啄食粘着的谷物碎末;去狗盆里抢狗狗的剩饭,那猫脸般难看的长毛狗,总是吃不完,余下的就成了麻雀的餐。
麻雀有时不识路,顺着开着的窗,一不小心钻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没有它自由翱翔的蓝天,封闭的,它又一时找不到来时的路,便开始一通乱撞,撞在透明的玻璃上,“咚咚”的响,试图找到突破口,却是失败的多,总是要把窗开大,把它给窗户开着的那扇窗处赶,它才会飞的出去,它一出去,自由了,我们也松口气。
鸟叫停了,外面一下子安静了,今日的叫声像是为回忆而来,为撬开记忆而来。
因为有鸟叫,这个早晨都特别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