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楔子
什么是16、17、18岁该有的模样?
她总是问自己这个问题,从16岁以前问到18岁以后,不厌其烦,自问自答。这其实就应该是她的日常,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着。就应该这样安静下去,多好——一如16岁以前的人生,没有多少绚烂,亦没有什么可怜,所有的时光,落在她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更加灿烂。但就是那个时候,成长来得没有那么快,没有那么急。
在她还没明白一切,从16岁开始,这个分界线开始,从那个烈日炎炎的夏天开始,一切便已往她无从知晓更后知后觉的轨道驶去。
那个夏天,像蒸笼般将每个从远方赶来的人紧紧锢住,所有的情绪与思考,都化作烟雾升腾,不知所踪。那个夏天,那样的选择被演绎得犹如狂热的宗教徒一般,将所有的过去、未来变成一张白纸上的赌注。而那场赌注里,有她,有他,还有他们。
他们聚在了一起,为同样的命运,为未知的以后。没有人知道,那个特殊的季节,带来的所谓的“齿轮”的变化是多么大。
那个夏天,仿佛开启了潘多拉之盒,所有的好与不好,在安安静静的时光底下暗流汹涌,一步一步,将青春的原本模样清晰的展开。也许它并没有恶毒到那一地步,不是皇后给白雪公主的毒苹果,不会让人一下子昏迷不醒——这般幸福的过渡。那个夏天,就好比是精神分裂的患者,神志不清,始终不知是自己踏在临近悬崖的边上,还是一双不知名的手在“温柔”地推着自己,愿意一点一点地陷下去···
以至于到后来,时隔几年,关于夏天的记忆与印象,会有两种极端的反应:外里是烈阳的热,内里却是极端的冷。那个夏天,带了太多的不应该,裹挟着几乎窒息的救赎与希望。所以,她仍是愿意忘记的,忘记那些本不该出现在预期生命里的人与物,忘记那些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窥视与伤害,忘记掉那些属于青春一派的人的一言一行。
有些东西,在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们可以逼着自己去接受,去继续前进;但是,一旦有事后,往往抓着不放、死磕着不撒口的就是我们自己。不管对错,不管好坏,只是想给那时候委屈的自己一个交代,即使多年后,也许一切都轻如云烟,大家互相泯恩仇。
那个夏天,她一直都记得——她就是这般执着地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