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随日度,漾影逐波深。
昨天早上大牛去上阅读课了,其他家人也出门远行了,我送别他们之后,回头看见阳光下大牛的拖鞋,以及地上一些饼干屑、散落的玩具,突然觉得温情无限,孩子和家人在家时的余温还在房间里。
看着大牛的拖鞋,想到他永远都是光脚啪啪的在地板上蹦来蹦去,一双拖鞋从3岁穿到9岁了。只有晚上洗脚的时候,才会急匆匆的冲出来到处找他的拖鞋在哪儿。
大牛有时候会把脚丫伸过来,“妈妈,闻闻我的脚臭不臭?”一双肉嘟嘟的大脚啊。从小脚丫变成了大肉脚,现在跟我穿一个鞋号。我经常想,我穿高跟鞋累的时候,我们俩终于可以换鞋穿了。目前为止一次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我有时候坐沙发上,手一不小心伸进沙发缝里,随便就可以抓出来一些巧克力豆,饼干渣子,拼图卡片,脑中就是大牛手里抓着一盒巧克力豆,边吃边玩,边吃边乱逛着,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前几天他还发明了一种新吃法,把一片薯片放在尺子的一头,中间架一块橡皮,一只手迅速弹动尺子的另一头,薯片飞起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迎接薯片飞进来。
沙发上一块黑色的印记,是有一天,大牛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巧克力上,就这样稳稳的坐着直到巧克力化了。以后每次看见这块黑色印记,他都会得意的说:“我干的。”
果汁、酸奶,也是经常泼洒在沙发上。我们把这些污渍叫做成长的印记。尤其是我看到这些印记,以及倒塌下来一点的沙发,我就看见一个把沙发当蹦蹦床的小男孩。生活的影子是与大牛一起的欢乐时光。有什么比孩子的快乐重要呢?我有什么比我们陪在孩子身边看着他们快乐我们也快乐重要呢?
大牛早上去上学了,看着他摆好的牙杯,杯子上还留有一小圈白色的泡沫,我会笑出来,就想起他摇头晃脑刷牙的样子,漱口的样子,每次漱口都把镜子溅的星星点点。
地上散落着组装了一半的乐高,这个浩大的工程一般要持续好几天,直到他彻底完工之后,这块地方就被收拾干净整洁了。在这期间我是不用拖地的。大牛每天一点点的组装着,早上去学校前,争分夺秒的拼上那么一两块。中午时间拼一拼,玩一玩其他的。晚上时间充裕,他也不会一下完成,还是拼一拼,休息一会,有时候会喊“妈咪,我需要你帮忙一下。”我放下手里的事,跟他一起趴地上,帮忙找一块他好了好久都找不到的配件,最后还是他找到的。
有一个1000块的拼图,好几次拿出来又放回去,摆开在阳台上,又收回在盒子里。可能是没有准备好去完成。我每次看见这个没有完成的拼图,都看到他在阳台上一片一片的装回盒子的样子。
家里墙边一直立一本绘本地图,大牛会盘腿坐地上,一页一页看过去,看了很多遍了吧。我这个周末才发现,他跟羽羽还在用这个地图玩旅行世界的游戏。两个人趴地上,假装去到了一个国家,看着地图,在这个国家干什么。孩子的世界太美妙了,孩子们玩的也太有意思了。我刚才上过的“全息心像”课,孩子们才是用“全息”的高手。我们在冥想到过的地方,孩子们在游戏中就已经在这里地方愉快的玩耍了。我们现在一直努力学习的,孩子身上却一直都有。
打开的书包,打开的作业本,地上的跳绳,晚上的家里就是这样的。等有一天大牛长大了,我会非常想念这一刻的混乱的,就像我现在会非常想念他小时候一笑就把口水流出来的样子。那会看见口水那么多,擦不过来,现在觉得擦口水都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只要看到我和大牛一起走过的地名,我们都会一起喊“我们去过。”马上我们就会去讲一些我们当时在那个地方的趣事。一次,看见新闻里的大连,他马上给身边的朋友讲起,我们在大连错过了动车那件事。下雪的时候,他会怀念我们一起去哈尔滨看冰雪世界的事,一起滑雪的日子,以及他从半山腰坐着一路滑下去的勇猛事迹。我是看见他滑下去了,闭着眼睛滑下去找孩子的狗熊。在银川泡温泉的时候,我们又一起给大家讲了在南山泡温泉的事。语文课里上天安门的时候,他回到家,开心的跟我分享“妈妈,我们今天学习了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天安门。”看完故宫的时候,他羡慕的说,“皇帝太有钱了,这么多房子。”
我们一起去海洋世界,大牛永远都是只看卖玩具的一边。很多海洋世界里,都是一边是海底世界,一边是卖各种玩具和零食的。孩子们都在看玩具和零食,大人们都在看海底世界。那就不着急了,反正他迟早会做爸爸的,等他做了爸爸再看吧。那时的情景就是,大牛的孩子在看玩具和零食,大牛在看海洋世界。
有时的鸡飞狗跳,有时的兵荒马乱,更多的静静守候,看着他,看着他,慢慢长大。舍不得,舍不得,无力的舍不得换作美好的祝福。就这些零碎的小片段,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隽永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