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抱定决心不打耳洞的我,有一天终于破天荒的打了一对耳洞。这在别人看来自然而然甚至天经地义的事对我而言竟然要经历很长的心理磨合期。小时候没有打耳洞是因为城里的孩子绝大对数都不打,以至于小时候的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有没有耳洞是区分城乡的标志之一。
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的时候开始感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看到小姑娘们晃着可爱的小草莓耳环,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愚蠢而幼稚,而邻居阿婆每看到我总会摸摸我圆圆的耳垂感叹,小姑娘这个耳垂打耳洞会漂亮的啊。但即使这样也没有动摇我不打耳洞的决心。因为听老人说,打了耳洞下辈子还会是女人。我那愚蠢的逻辑思维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想当然的认为打了耳洞就好比盖了章一样生生世世、万般轮回都只能做女人了。我不愿意。这个思维定势一旦形成直到上个世纪结束都没有矫正过来。
直到我在风华正茂的年龄迈进新世纪,我终于发现除了女人竟然还有无数的男人也跑去打耳洞了!于是我的逻辑思维就开始混乱了:女人不打耳洞是因为下辈子不想再做女人,男人跑去打耳洞难道因为他们下辈子想做女人吗?这个无聊的想法折磨了我很久。最终我开窍了:连男人都去打耳洞了,女人为什么不打?!我不是固守码头的愚人,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这个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的理由,这个可恶的从众心理顿时瓦解了我多年来的决心,也粉碎了我自认为的特立独行。
终于,我决定要打耳洞了!在网上研究了很久打耳洞要注意的事,说是三四月份打最好,不会冷到长冻疮也不会热到细菌滋生。看来我决心下的正是时候啊。但真正要去打了也很害怕。问了很多人,有的说不疼,有的说很疼,甚至有位大侠说要耳鸣的。那帮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连哄带骗加恐吓捉弄了我一番后,却并没有扼杀我固执的念头。
那天我走进挂着“无痛穿耳”的店面,一位大叔坐镇山头,令我原本就已脆弱的神经差点崩溃。本已做好了闪人的准备,没想到大叔塞给我们一堆打耳洞的工具往对门一指说:找那个大妈去吧。大妈看着倒像是个打耳洞老手。我颤颤地说:我怕疼,您手下留情啊。大妈边应承着边在我左耳上比划着:别动啊,我先定个位先不打哦,别紧张。我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只听啪一声,哇!我惊声尖叫,怎么定个位也这么疼真打还了得?用手一摸,左耳上已钉上去一颗钉子。看着大妈狡黠的笑,我顿时醒悟,欲哭无泪!大妈在我哇哇叫的当口又企图往我右耳下手。我赶紧喊停。亦丹却乐不可支地说,亲爱的,我的手给你,实在疼就捏吧。看来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好不容易等那一声可怕的“啪”过去。玲玲看着我几乎扭曲的表情呵呵直乐。亦丹咕哝着说疼。我刚摆出认同的表情,只听她很平静地对我说:我说的是我的手。。。。。。
不管怎样,我算是有耳洞一族啦。可是这需要代价啊。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很滑稽,难道人类天生就有自虐的倾向吗?为了大众化的趋美心理甘愿忍受痛苦。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顶着毁容的风险去整容了。或许我可以从理论角度出发就此写一篇文章。。。。。。
玲玲一定会说: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