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爱情,情不自禁》,又名《怎敌他晚来风急》
楔子
据说每一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一个女孩,看见她,心晃,看不见她,心更晃。这一天,一座万年冰山就遇见了这么一个女孩,冰心上万年冰封的冰渣子晃了一地。
一,清风徐来,晚风拂月
遇见她是一个偶然,偶然的如同擦肩而过便不会再遇见一样。但正如你知,总有那么一种相逢,初逢便似久别重逢。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冰山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来,从车窗外收回的目光瞥到烟盒上印着的这句诗,不禁莞尔。此情此景遇此诗,竟隐隐有些宿命的味道。他嘴角难得的微漾,长喷了一口烟,长长地,又像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悠扬。
“咳咳!”
一声严厉的咳嗽,像针刺了他一下,难得舒缓开的眉眼旋即拧紧,黑色的眸子瞬间冷若平常。他扭过脸,扫一眼副驾驶上背对他的父亲,便接过驾驶座上司机递来的烟灰缸,把烟缓而重地摁在烟灰缸上,慢慢地磨。
他小学的时候就学会抽烟了,因为一次事故。事故之后,眼前这个男人迅速的给他带来了一个所谓的“后妈”。对这个后妈,他没有一丝感情,年幼的心从此冰封起来,变得坚冷苍硬,而仅存的感情也和盘托给烟酒。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很不喜欢他抽烟,不知什么原因。他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说哪怕一个字,于是冷战的父子居然意外地在这一点上心有灵犀:只要不当着他面抽烟,其余的,他不管。
今天是他先僭越了。所以尽管他此刻烟瘾难耐,还是把烟灭了。男人,说好办到的事,怎么可以不办到。
烟瘾还是在,他食指和拇指挟住烟盒,用拇指拨转,压压烟瘾。他只抽这一种烟,是在外人看来跟他身份完全不符的一个极小众极便宜的牌子,“茶花牌”。烟盒上真的就画了一朵大大的,怒放的积满盒身的山茶花。这样的言行如一,他喜欢。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山茶花旁边印着的这两句诗,他早就看熟,以他的文化功底,一直自以为懂得它们的意思。今天才忽然发觉,诗该懂的,不是意思,而是感觉。
“梁晚风,你还......”副驾驶上的父亲沉沉的发声,却又顿顿,停住了。
梁晚风抬眼在副驾驶上的脊梁上扫过,没说什么,冷峻清秀的侧脸又向窗外一个方向看了看,随即摇上车窗,对着驾驶座:“开车。”
窗外。
路小月一身素色的汉代侍女服,松松的挽着一个低扎马尾,黑长的柔发衬的皮肤白皙。一阵微风吹来,清爽的汉服迎风波动,衣袂翩翩,气质清秀的女子……两腿大岔拉着,一脸傻笑的踩着地上一个小偷。
刚刚小偷逃跑时,避之唯恐不及,主动给小偷让出一条康庄大路的群众此刻又都聚拢过来,其中Cosplay露天舞台剧的同事们全都一脸惊魂未定加狐疑:“路小月,你......?”
路小月不好意思的挠挠脸,笑的满脸天真无邪:“呃......我是S大的......”
话未说完,周围人全都恍然大悟的长长“哦~”出声来。S大是全省著名的警察大学。
看着周围人满眼钦佩的眼神,路小月知道他们又把自己和“特警”专业的同学们概念混淆了,只好把“警察也分很多种的,我学的是文秘专业”又给狠狠的吞下肚子......咱文秘也是学过一些基础武术的嘛!虽然只是三招两式......不过,不也顺利制服了一个小偷,结果好就好了呗!
早有人报了警,看着脚下的那个小偷被自己已经正式工作的同门师兄师叔们押走,围成一圈的看客们都长吁一口气后散去。被偷的那个老阿姨一个劲儿跟路小月道谢,小月“呵呵”笑着摸摸后脑勺,背上后知后觉地一阵冷汗。
刚刚听见老阿姨“抓贼!”的大声呼救,也没多想就条件反射般,从自己cosplay舞台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现在想想,就凭自己那几招花拳绣腿,要不是对方完全没把她放眼里,自己是出其不意,才一个勾腿把小偷绊倒后,用擒拿术固定招式反剪住他的手将其制服,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歹徒。
肯定会被歹徒打得.....嘿咻咻,想想就怕......
......
车驶出拥挤的人群,沿着横向渐宽的马路,驶进一片高档小区,在其中一幢独院小洋楼前停了下来,门口站着一个很好看的端庄夫人,明显是在等他们。果然,看见他们的车驶来,脸上笑容扬起,快步走过来。
梁晚风首先下车,径自走向不远处树荫下一辆烈焰般橙的发红的AstonMartin,抽烟。
副驾驶上的梁父看了他两眼,喉结上下动了动。旁边驾驶上的李炎赶紧下车,从外面帮梁父打开车门:“舅舅,您刚出院,下车慢点儿。来,我搀您。”
梁云山一只手里用手杖撑着地,一只手扶着李炎:“炎儿,辛苦你了。”
“舅舅!您说哪里话!外甥怎敢当......”
“李炎,好了没,回去了!”不远处梁晚风冷冷地喊。
夫人已经走过来了,赶紧搀过梁云山,对李炎说:“炎儿,你去吧。”
“舅妈,对不住了。”李炎有些左右为难。
“呵呵,我习惯了,没事,去吧去吧!”夫人强颜欢笑。
......
烈焰橙的极品骚包AstonMartin一上路,就有一股清风对着敞篷席卷而来,吹得梁晚风微微眯眼。
李炎瞥了他一眼,长“诶~”了一声说:“表哥,你说你和舅舅舅妈......”
“开车,就开车。”梁晚风打断,看都不看他。
“好好好,”李炎笑着噤口,表哥的这些家事他管不着,也管不了,他调转话锋,“那我们换个话题,刚刚你盯着看的那丫头……”
冰山难得的“哼”着嘴角向上扯了一下。
李炎坏笑,抬高声调,暧昧地“噢~”出来,“梁晚风,有情况哦?”
梁晚风难得的不置可否。李炎更加来劲,“难怪你当时突然要我停车,不过你当时干嘛不直接上去把那个毛贼放到,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急什么,来日方长。”梁晚风打断他。
李炎听到平日公安厅有名的性冷淡冰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哪里还有断住的意思,越发得瑟起来:“哎哟——”他拖长嗓音,“什么来日啊……诶诶诶!”
车轮在马路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伴随着一阵惊呼。
“开车,就开车。”依旧冷冷的音调。
李炎再不敢吱声,老老实实的开起车来。表哥虽说平时耍酷了点,不过还不至于这么疯狂——居然伸手过来在方向盘上乱打了个弯,幸亏自己车技了得,不然……
要八卦还是要命?唉,还是要命吧……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浅紫色的天边扯着最后一抹嫣红的流霞,很是赏心悦目。今天高速上几乎没车,一阵晚风拂来,吹的梁晚风心旷神怡。
拧开随身携带的Asprey家的纯银Hip Flask,抿两口,平日里长锁的眉间也难得的舒缓开。看着青色的天际新露的白月,他的嘴角难得的扯出一抹弧度,将手里的酒拿出来,迎着风头,慢慢的品。
酒在口里缓缓地扩散开,醺的他眼里渐渐有些朦胧,不然,怎么恍惚看到了多少流年似水的今后。
真是有趣。
酒已见底。
也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路小月已经来袭,敌与不敌,梁晚风,我们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