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此生还有机遇,阳春三月,桃花盛开之际,我在众多人群中寻到你,那时候的你笑得花枝乱颤,是18岁韶华最该有的模样,一身暖色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你的马尾高高梳起却有两丝打着结。我多想上前拨弄开你美丽的头发,亲吻我最熟悉的脸庞,从身边那个男人手里牵过你,重新爱上你。
01
旭阳慵懒地在被窝里,探出一只手,习惯性地搭在一旁,空重的力量打在身侧形成一块凹陷,身边少了她,几年来都带着愧疚入眠,睡眼惺忪的样子邋遢不堪,唯有桌前有个精致的盒子,洗洗手将它们拿出来,写好后用胶水自己的封住顶部,邮寄给阿琴。
阿琴和旭阳在一家餐馆得识,那时候旭阳高中毕了业就不读书,调皮捣蛋破天荒把校长车砸了,连同几个伙伴一起被罚,他领头人被罚写了两万字检查,记了大过。
还没高考完就辍学了,父母也拿他没办法,幸好有两个,弟弟乖巧得很,便随了他自生自灭了去。
离开了家,旭阳在一家餐馆帮忙打下手,那时候他才明白这操蛋的社会有多把人当畜生用,一个月来一千块工资,包吃不包住。
做饭厨师楞乎乎的模样,总觉得有什么心事,手不时捂着胸部,在旭阳去了半年的时候,师傅哐当一声地倒下了,突发心梗,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半截。
家属来找餐馆,总是催,不行就砸,吓得仅剩一个服务员也不干了。老板还是有些积蓄的,给了家属两万块钱私了结事。
后来老板给了旭阳双倍的工资让他做厨子,因为没有厨师证工资没有前一位高,其实平日里这个小餐馆的服务对象大多是学生,不怎么挑,他也就应了下来。就是再加上做服务员的事,还有送外卖,餐馆就他们两个,老板最多帮忙洗洗菜,收钱自己来。
累的时候旭阳会瘫在自己窄小的出租屋里,体会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苦楚,那时候旭阳还未成年,在该上学的年龄选择了离家工作,他的生活没有什么父母疼爱老师喜爱和同学朋友的关爱,有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现实的不怜爱。
02
阿琴高二的时候去了那家餐馆,她的性格很开朗,非常礼貌,看得出来是一个家教极好,人缘也不错的女孩儿,身旁总会有三两个男女同学说说笑笑。
旭阳做的饭很好吃,不少附近的学生,工人都来这里用餐,量多又实惠。
餐馆老板生活不易还要作,赌钱又欠了一屁股债,餐馆又挨了一次风波,差点关门。
阿琴姑娘去吃饭的时候被这场面给震慑着了,讨债的几个都是粗壮大汉痞子模样,听旭阳说老板不在,便恶狠狠地砸了摊子,阿琴坐的地方太靠里面,出去的时候尤为困难,一个汤碗正飞洒向她的方向,旭阳转身护住了她,砰地一声撞到旭阳身上,滚烫的汤水也撒了一地。
嘶…的一声,旭阳的肩膀被烫的通红。
阿琴躲在旭阳身后,直到那些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才急忙找烫伤膏药在他身上涂抹。
以后就不要在这里吃饭了,最近不安全,可能过段时间就要倒闭了。
阿琴听着旭阳和她说着话,一边处理着残局,看着眼前一米八个子的俊郎男孩,曾听说过他是外地出来打工的,年龄和她一般大,却没有上学远离家,心里一阵酸涌上心头。
没事,这家餐馆我来了很多次,以前不是这样的,开的很红火,饭菜也可口,只是新换的这个老板太抠门给的又少脾气也不好,你做饭这么好吃,不如你自己经营这家餐馆,以后我就天天过来。
旭阳心里很感动,出来这么久,从来都是有伤口硬挺着,反正死不了,还没有过谁对他这么关心。
后来老板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露了面,便是要关门大吉的意思,就旭阳这么一个员工了,问问他的意思,就低价转给了旭阳。
旭阳给家里人打电话已经是离家一年之后了,偶尔打几通电话也只是问问家里情况,平时往家里打点钱邮点衣服。其实在外漂泊久了的心,太想有个家来温暖下自己。
曾经的不懂事年少轻狂肆意妄为,都是背后有家庭作依靠。一旦出了门,到了社会,再不懂事也不能作为自己犯错的理由,社会不容许我们犯错,一点也不可以。
父亲给他打了钱,旭阳又和曾经不时常联络的朋友借了钱,将餐馆接手了过来,取名“旭阳餐馆”。
顾了两名员工和一个厨师,自己当起了老板。
03
自上次旭阳替阿琴挡的那下,两人格外有了好感,这是旭阳第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了保护的欲望,也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谈恋爱的冲动。
旭阳是一个浪漫又理性的人,在处理餐馆各项事务后,还会乔装打扮成学生,陪阿琴去上课。
班里同学都会看着这位稀客,鸭舌帽压得极低,在课堂上课时偏着头偷懒阿琴还极没运气地被点了名。
哎,那个同学,戴帽子的,这道题该选什么。
数学老师扶了扶老花镜,看着旭阳。
咦?怎么没见过你,刚转来的吗,叫什么名字。
旭阳此时淡定地站了起来,内心翻涌着该怎么回答呢,阿琴在身旁化了一个大大的C。
啊,老师,这个,这个题吧,应该选C。我叫刘旭阳,是…刚从xx学校转过来的,所以老师您不太认识我。
原来如此,我怎么不太清楚呢,好吧,这位同学,为什么选C呢?
旭阳脑袋都要炸了,随口来了,老师,我蒙的。
回答完,哄堂大笑,连旁边的阿琴都憋不住在捂嘴偷笑着。
老师听着刚转来的学生,也不为难他便自顾自讲了起来。
其实这题很简单,答案应该是D才对。那位同学虽然已经很接近了,还是要认真听课不要分心才对。
旭阳坐下后看着阿琴坏坏地笑,细想原来是在捉弄他。
将阿琴的手牵了过来,签字笔写着,对于你的C罩杯,我很满意,D的话也不错,我会努力的。
末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阿琴看到之后,嗖的一下脸涨红,抽回手嘟囔了句,流氓。
04
爱情不是简单的柴米油盐就能调拌成美味佳肴,芥末辣椒这些让人辛酸泪流满面的刺激也要不时冲击下我们麻痹了的味蕾。
曾经为爱的人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大多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或许都没疯狂过,我们就老了。
那个冬天,旭阳偷溜到阿琴宿舍门口,摆起了一大圈心形蜡烛,中间放着好多氢气球,绑着一个小花篮,旭阳现在中间拉着气球引来好多人围观。
可惜了哇,还没等到旭阳深情告白,就被门卫大爷和宿管阿姨扼杀在摇篮里。
大爷大声喊着,那谁,赶紧把蜡烛给我灭了,我可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了,这小兔崽子!
旭阳被大爷追的满操场跑,阿琴看着这一幕甚是担心,喊着旭阳,你快翻墙出去吧,别被逮着。
可能是太远了,旭阳被追着也没听得见,被追着转了好几圈,看着几个校领导老师往这边走,才不甘心地翻了出去,到了也没把气球和花篮里的明信片给阿琴。那圈燃得极热情的蜡烛在宿管阿姨一人冷水泼过来都熄灭了。
第二天领导对这件事进行调查,让阿琴姑娘写了五千字的检查,并且把蜡烛,蜡油都清理干净,阿琴特别委屈并且告知家长,阿琴姑娘谈恋爱触犯校规极其严重。
旭阳为此也很自责,第二天陪着阿琴把那些蜡烛痕迹一点一点擦干净,拿出昨天那个花篮给阿琴,里面放着阿琴的照片,每一张背面都用钢笔强有力地写着心里话。
阿琴没有心情接那个花篮,在死命地擦着地板哭,抽噎着说,旭阳,我们分手吧,我爸妈不同意我早恋,不然就要让我出国。
旭阳怔了怔伸手抱住阿琴,别哭,我可以等你,等你上大学了我去找你。
照片一片一片地被冰冷的寒风无情的吹翻了跑地好远,旭阳过去追着那照片,拾起一张又有一张吹翻了去。阿琴伸去手从花篮里拿出安躺在里面的几张,又放声哭红了眼。
05
阿琴的手机被没收了,父母拿走时候的样子特别失望,作为平日里乖巧的女儿,她明知这是个禁忌,却还是犯了。
旭阳给阿琴买了一部新手机,仅仅用来打电话发短信而已。阿琴用它大多是定外卖,这半年里外卖信息200多条,旭阳每次收到短信都会亲自下厨给阿琴送过去。
高考结束后,阿琴成绩很不理想,家长有意送阿琴出国。
正在旭阳准备开第二家连锁店的时候,阿琴哭得梨花带雨,告诉旭阳,要出国了,我们是不是要分手了。
旭阳听着心头一震,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原想过阿琴去了再远的地方,他都可以变卖了餐馆去她的城市,可如今…
旭阳竟不知怎么回答,他多想一狠心让她必须留下来,可是那会耽误阿琴。如果阿琴去了国外,一切都难说。
那天去飞机场送阿琴的时候,他眼看着那个航班离开了他的世界。
阿琴的母亲在送走她父亲上车以后,回过身向旭阳走去。
刘旭阳,这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她父亲肯定不会让阿琴出国,我的儿子这才有可能在他们父亲的公司坐稳,等她回来一个子都不会得到。
说着把一张30万的卡递给刘旭阳。
刘旭阳接过那张卡说,你这个继母可真贪心,我不会告诉她这一切,放心,我会在国外陪着阿琴,你大可放心。
阿琴继母轻蔑一笑,你还真爱上她了,阿琴这丫头是享福的命,过惯了有钱人的日子是不会甘心和你在一起的,我劝你死了心吧小伙子。
阿姨,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我就是爱她所以我会努力为她创造幸福,而不是你这种用卑劣的手段得到财富,有一个这么不成才只能靠母亲耍阴谋才能坐稳公司的儿子,阿姨,您也不嫌丢人。
阿琴继母听得火冒三丈,臭小子,给你钱就办事,这可是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以为说着两句就能扭转乾坤,笑话,既然你喜欢那贱人,就去国外找她吧,这辈子死到国外都别回来,说我儿子,你找死。
旭阳冷漠地将手机伸了过去,屏幕亮亮的,闪着阿琴和录音的界面。
06
阿琴在机场的角落里听着这段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都录了下来。
旭阳最后让她别上飞机,就是想让她听到这是一场阴谋,阿琴姑娘泣不成声。
原来那个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宝贝女儿的继母,笑里藏刀要夺了父亲的家产还要置自己于死地,原来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旭阳竟是为了钱才和自己在一起。
阿琴的亲生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大出血去世了,在她上初中的时候,父亲的公司上市,有了不少家产,娶了一个漂亮的继母,带了一个儿子,比阿琴大三岁,在公司实习,已经是一名经理。
阿琴父亲在听到这段录音后,和继母吵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办理了离婚,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也没脸再呆下去和她离开了。
旭阳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阿琴打电话一直暂时无法接通,旭阳餐厅也关门了,人间蒸发了一样就消失了,没留下一句解释,也没一声道歉。
07
我们找一个人相伴一生只是一种安慰,安慰每一个孤身漂泊的灵魂不得安放,安慰每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也许明天还有希望,这个安慰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他,对于阿琴,已无所谓。
四年后,阿琴大学毕业,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和另外一家地产公司老总的儿子结了婚。
结婚当天接到一张信封,里面是那年冬天准备要送给她的明信片和照片。
阿琴,对不起,对我四年前所做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是不掺杂任何目的的,后来我们恋爱的事情遭到反对,你的继母找到了我,却是让我继续和你保持联系,让你分神,考不上重点大学,让你出国。正是我家中父亲病重需要医疗费的时候,我觉得出国对你更好,也没多想。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我有多后悔告诉你这个事实,不然我们就可以去国外定居。对你来说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有幸之年,别再遇到我这样的混蛋,如今,我真心祝福你,新婚快乐。
这是你第一次去我餐馆吃饭的样子,满足地抱着碗说饱饱的真美味的样子,真可爱。2012.5.20
这是你我相恋一周年的日子,我为你买了一条项链,给你带上的时候真想一辈子都圈牢你在我身边。2013.9.7
这是你送我的生日手表,我问这是送终的意思嘛,你告诉我是让它提醒我要每分每秒都想你。2013.10.5
这是我们去海边旅游的照片,你怕同学家长知道你翘课要挟我不准发朋友圈,不然就让我睡海里…2014.6.20
这是我们在婚礼堂的照片,你告诉我可以电脑合成,你穿婚纱我裹西装,提前拼出来我们结婚的模样。2014.11.24
因为有你,我才想把自己变得更优秀,有生之年,得之我幸,我的小天使,爱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