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蛋碎乌托邦》:一个荒诞的穷酸书生


01

简介:记者余一毕业不久被主编封杀,又被女友分手。落魄的余一决定倾其所能写出一本大作以一炮走红,给主编和女友一个响亮的嘴巴。

为此,他颠沛流离,一时落魄潦倒,买下了蛋形蜗居,开始了在京城的滚“蛋”生活。

之后,他结识了神奇的绿化工徐阿姨、来京治病的李定夫妇、混迹演艺圈的书冉等。他们一起弄来了更多的蛋形蜗居,打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蛋形乌托邦。

其间,余一与卖淫女邂逅,指望她能帮自己炒作;与农民工打成一片,调查他们的性生活;去医院接触医托,试图揭开医院黑幕;甚至乔装乞丐潜入丐帮,想找出行骗集团的幕后黑手……

《蛋碎乌托邦》中余一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还一不小心潜入神秘地下组织,身边的草根朋友传奇登场,真相让他大跌眼镜……

原来,卖淫女、农民工、绿化工、乞丐等,一个都不简单。


02

之所以喜欢《蛋碎乌托邦》,原因很多,余一用荒诞不经的笔触揭露了最令人难以启齿的底层社会生活,痞里痞气的文风一如余一满身的穷酸书生气既爱又恨。

爱他的敢说敢写敢拼命,恨他不合时宜的真诚与强烈的个人追求,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神伤。

乌托邦,意为空想的美好地方,蛋,即是京城中一个穷困潦倒的青年所拥有的脆弱的蛋形蜗居。

“蛋碎乌托邦”,青年的憧憬与幼稚最终随生活走进坟墓了。

“朝问道,夕死可矣”,志愿写一本《神都闻见录》就是余一的道。

当你在感叹蜗居逼仄,房价高昂,他却只能栖身于一个“蛋壳”之中,在诺大的京城过着四处流浪的滚“蛋”生活,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2017.5.31 我在北京流浪时偶遇的一个流浪歌手,共勉)

当你风尘碌碌,为了生计奔忙不休,他却在与卖淫女周旋,在打探医院黑幕。

余一愿意接触最底层的城市,从农民工角度、卖淫女角度、旁观者角度多方面分析难以启齿的话题,写下了很有深度的调查报告文学《中国农民工性生活调查》。

期间搞笑起伏的卧底调查真是荒诞不经,只可惜最终流落到某一个混文凭的研究生手上,发表在那些赚钱的期刊之后便要接受千百年灰尘的洗礼……

余一抱着浑身是血的徐阿姨冲进“十一医院”,因钱包告罄堂堂英雄汉差点被挂号费难死,写下《医者商贾心》讽刺医院的乌烟瘴气。

调侃的说道:

“某人躺在手术台上,准备接受手术,当他看到主刀医生时,立刻吓得滚落在地,大声惊呼 ‘他的证是我办的!他的证是我办的!’”

读者不禁轰然一笑却又记忆深刻。

当你发现骗子横行,屡屡上当受骗时,余一却甘愿化身乞丐、冒死潜入,去往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下所隐藏的那个黑暗王朝——丐帮,意欲将他们一网打尽。

两千多个职业乞丐、制度森严、奸淫偷窃、坑蒙拐骗,自己也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余一想:失败的自己,潦倒的自己,一事无成的自己,若能将书写成,哪怕像副帮主一样无声无息被做掉也算是死也不朽。

正是这种近乎迂腐的拼了命的写作采风,给予了他卧底生涯的勇气,才让这篇《满城乞丐》得以问世,也正是这种简单纯粹的书生气深深打动了我。

这样一个“不可一日无纸笔”的主人公,佩服、尊敬、喜爱。

03

“上帝给了我雪亮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去寻找黑暗。”,而余一想要出售黑暗,换得名声、荣誉和金钱。

痞里痞气又恰是可爱的文风,在书中四处可见。

当余一拿起镜子夸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太英俊了!这是一张让女人过目不忘并且魂牵梦绕的脸,也是一张让男人羡慕嫉妒恨,比欲灭之而后快的脸。”。

余一戏称自己为伯乐,淑女为千里马,化用“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故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调侃女子是“马子”的由来。(书中此段有上下语境,绝没有侮辱女子之意)

更是无数次借助如此深厚的“乾坤大挪移”神功才及时摆脱了因物质贫瘠而引起的一次次的精神抑郁,令人叹服。

我也讨厌他不合时宜的真诚与强烈的个人追求,就像他自己写的一篇小说《忍冬藤》中的一句:

“生命就是在冬天里忍耐,为了莫须有的明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乌托邦。

《蛋碎乌托邦》不仅仅是一部传奇,更是我们生活的一角。

《蛋碎乌托邦》不仅仅是一本小说,更是一个长长的笑话,只是,我们笑着笑着,泪花就夺眶而出……


04

最喜欢余一的这段卖身出书:

在下姓子,名虚乌有。

家徒四壁,一文不名,飘零京城数载矣。忍辱不死,只为胸怀文学梦。笔耕三年,得书一部,惜乎无人赏识,出版维艰。

非我笔下无文,实乃书界眼光低劣,弃明珠于瓦砾,认美玉作顽石。万般无奈,只得走自费出版一途。然而穷困潦倒,囊空如洗,仰首浩叹,按剑生悲: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在下身无长物,唯有一副臭皮囊,可供劈柴生火、擦桌扫地之用,在此待价而沽。

若有心买下,请私聊价格,若无心购求,请大发善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为文学、为道义,慷慨解囊,雪中送炭,为这部命运多桀之作,早日付梓,不至湮没无闻。

这篇文字半白半文,夹生带熟,不伦不类,怪腔怪调,然而充满真情实感,包含了余一几年来辗转漂泊。

//投稿作者:七秒的鱼。排版:洛落。文章发于个人公众号【洛落的书单】。

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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