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刚过,北方寒流便迫不及待地长驱南下,肆无忌惮地在这座南方小城横冲直闯。泛青色的路面也被寒风吹得苍白,俨然此刻阿p那张因病痛和疲惫而毫无血色的年轻的脸庞。
受伤的左手刚缝完针的那两天,阿p觉得整条胳膊像要断掉。半睡半醒时,他发觉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呻吟,颤抖。呻吟,这个在以前的阿p看来只是弱者表现的词汇,此刻却让他感觉很是受用,受用到让他感激——毕竟那些指甲盖大小的止疼片已名不副实,只能用来填补右侧蛀牙间的缝隙。
疼痛是剧烈的,却也是暂时的,经过数天的输液,阿p总算可以安然入眠了。梦里的一切都截然不同,有提着水果的好友,有爬进窗户的暖阳,有妙语连珠的杂志。一切都那么的合时宜,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理所当然。然而,长梦初醒,只有手机上滚动的歌词刺痛他——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城市的秋天,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伴着我的歌声,是你破碎的幻想。
我的秋天,阿p冷笑着从干得脱皮的双唇间吐出四个字。
《我的秋天》,不知是安慰,还是讽刺,不知是表达,还是无奈。
当南方的这座小城因被寒流袭击而不知所措之时,北方的初雪已如约而至。翌日,qq空间里便跳出了老家好友上传的照片,那雪一如既往地铺天漫地。
空间这头,阿p所在的小城已被不规则的泛黄色落叶铺盖,空气中竟然也有些北方冬天的肃杀之气。深夜入眠,都要禁不住拉拉被角。
寒流已经走了,气温却更低了,仿佛在暗示什么。
夜色退去,东方既白。一觉醒来的阿p望见了窗户后面远处浅红色琉璃瓦上的薄雪,很薄很薄,如同记忆中小学讲台上堆积的那层粉笔末。即便如此,它也很努力地闪耀它的光彩,以证明它的存在。
放眼望去,屋顶上已铺满白雪,形状各异,却又各具特色,如同一块块超大型的蛋糕,来庆祝这场虽姗姗来迟仍纷纷扬扬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