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这世界上,肯定有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活,而另一个人,也为了这个人,一个人活着

空喜欢的人考上了军校,那个人正直,刚毅,军校是最好的选择。白小易也很快适应了军校严谨规律的生活,白小易也思念着空。

空的一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无所有,她就像一只寄生虫,寄生在白小易的身上。她从来不用去思考明天吃什么,明天睡哪里,白小易给什么她就吃什么,她也不会去计较,给多少吃多少,没有吃的也不会喊饿。白小易总是给她好的,空也不会去拒绝,理所应当的接受。

初二的时候,当女孩子对着生物书上的人体结构脸红,男孩子沉浸在捉弄女孩的恶趣味中时,空和白小易早已经体验了男欢女爱,他们明白女人与男人的不同,是一种诱惑,是一种恩赐。他们享受做爱带来的激情与快乐。

军校的大门有一种神圣的威严,而这份庄严,压得空喘不过气,这道神圣的门,把空和白小易彻底割裂开来。

空在去看白小易的时候,会把那几天的天气研究个遍,总挑那种阴雨绵绵的日子,空也会准备 两把伞,一把自己撑着,另一把给白小易。空和白小易在一起都很少说话,因为她想说的话,他都懂,他想做的事,她也懂。

“你不进来么”白小易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

“不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铁栅栏,两个人之中,谁都没有勇气跨过去,都在害怕,都在隐忍,有时候会雨转晴,有时候变成暴雨,他们就这样在雨里站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更久,更久,更久,空和白小易有时候会站到半夜,站到空都举不起伞,就那样在雨中淋着,白小易也会丢掉雨伞,在雨中淋着,直到空一步一步地离开,和雨融为一体,白小易每一次看着空的离开,都觉得空在雨幕的遮掩中,化为雾气,散入风尘。

空去看白小易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每一次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一年,空交了第一个男朋友

这一年,白小易交了第一个女朋友。

天空是很纯粹的蓝色,这次空来见白小易的日子,是一个大晴天,空抬头望着天空,她忽然觉得,其实晴天也不错,就是不适合她和白小易两个人,以后,无论是他还是白小易都有机会去仰望蓝色的天空了,因为两个人也不会再见面了。

空和男朋友小雨一起来到了军校门口 ,隔着那道黑色的,威严的铁栅栏,这是自从白小易上军校以后,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以后不会再来了么”白小易轻轻的问道。

“嗯”空喝了整整一瓶矿泉水之后回答。

也许是一下子喝得太猛了,空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都要咳出血了,小雨一边用手轻拍空的后背,一边拿出纸巾给空擦嘴。

白小易也很想像小雨那样去做,可是身体却纹丝不动,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触碰过空的身体,他已经不记得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了,模糊的记忆里,只有每一次消散在雨幕里的背影,白小易开始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这样的优柔寡断既对不起空也对不起他现在的女朋友。有时候,没有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白小易在发臭腐烂的泥潭中挣扎,越挣扎陷的越深,荒唐的戏剧里,又有谁能够完美谢幕。

“今天是最完美的大晴天”空望着天空说。

白小易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像空现在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很淡很淡的微笑,像野生的小雏菊一样芬芳,是来自于自然界的一种呼吸,他甚至觉得,空就是一朵绽放的花儿,贪婪的享受着每一寸呼吸。这种自由与平静,是白小易给不了的。

一句话过后,又是长长久久的沉默,阳光越来越灼热,每一个毛孔都在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由一整片咣的一下裂成碎片,支离破碎,每一片都映射一个曾经,回不去的曾经。

白小易在那天晕了过去,之后就发了高烧,身体总算恢复过来,当他意识清楚时,他明白,他的世界里,再无一个叫空的女孩,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小易对空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像黑暗中的光亮,一点点,一点点的被吞噬,最后变成和夜一样的颜色。

小雨在日记里写到:“她就那样消失了,像是策划已久的逃匿,我喜欢她任何时候的样子,就像春夏秋冬爱慕着四季”从那天以后,小雨从一个村庄漂泊到另一个村庄,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他始终觉得,他还是会遇见空,他相信,命运是不会辜负一颗忠诚的心。

在一个很小的镇子里,一个女人静静地看着两个小孩在沙地上玩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已是傍晚时分,天空是很热情的橘色,橘色的天空下出现一个身影,是一个穿着朴实的男人,他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停的来回磋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他看到了女人的身影,激动的挥手,女人掩饰不住笑意,看着男人既笨拙又猛烈的挥手,牵着孩子向男人走去。空觉得这应该就是生活的样子,没有了年轻时的任性放纵,谁会去责备年少时的狂妄了呢,爱与不爱都不需要理由,只因为那天是绵绵细雨,只因为那天是灿烂千阳,只因为那天刚好是我和你。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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