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情窦初开的岁月里,有一首入心入肺的情歌《电话情思》。唱那首歌的时候,我也许和现在我的孩子年龄相差无几。而如今让我再次想起这首歌,不是因为我内心期盼梅开二度,更不是暗渡陈仓的枯木逢春——因为我永远深深地爱着我家里的每个人。
记得那个年代,电话是稀罕物,家里装上电话,必然是社会精英一类。在货币购买力极强的年代,一个普通人,月薪不过几百元,五六千元的电话初装费,不是百姓能够想任性就可以的!
因此,电话就成了当时身份的象征。那时候,能留下电话号码作为联系方式的,多少都让身边人暗暗羡慕不已。我也曾经十分渴望有家里有一部电话,好让我在每次填写入学注册表的时候,增加自豪感和优越感。我的愿望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因为现实的原因。所以,盼望家里有一部电话,就成了我少年时期最奢侈的梦想。
后来,因为时代变迁,农村三通工作的推进,电话下乡活动逐步推开,但是父亲还是没有能给我装上一部电话。倒是隔壁的堂哥赶上了潮流。这样也好,虽然家里没有,至少隔壁家有了,于是,我在读医学的时候,入学注册时,我像是做贱一样,心惊胆颤地写上了隔壁堂哥家的电话号码,虚荣一番之后,内心五味杂陈,本以为可以给我炫耀的电话号码,却无形之中给我很大的压力——年少无知时候的虚荣,在笑看岁月风云的今天,多少有点不可思议。就正因为经历过年少的虚荣,才换来了如今的踏实和坦然!也是因为年少轻狂的岁月里,那份自卑和卑微身份的痛楚,造就我一生不断前进的动力。因此,现在很多很多时候,我并不回避我以前的窘境和以前的爱慕虚荣。我认为,这并不算见不得人,也不是人生污点。相反,正是因为出生处境的残缺和内心深处对美好生活的虚慕,促使了我不断进步。才让我成为村子里自古以来的第一个跳过龙门的人,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和大家谈笑风生。
虽然,我至今依然是平民百姓,但是,我已经为了年少的梦想而尽我所能,这就足够了。因为,每个人的成功概念和成功程度,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我已经过了攀比的年龄,从容面对才是当下应该做到的!——我努力着。
然而,现在的孩子不会再因为一部电话而羡慕不已。有线电话已扔到历史的垃圾堆里。玩一把《王者荣耀》也许才是他们的热聊话题吧。
可是,我们这一代人,似乎和电话有着绕不开的坎。这个想法是我昨天又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我相信我在座的各位,昨天也和我一样的心情和感受。
这样的心情,从前晚龙哥地下活动暗语一样的公告起,气氛就越来越凝重起来。如果说,当时阅读龙哥的暗号,心情还有些轻松外,到了昨天下午十七时三十八分全群禁言起,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我对这个龙哥的期盼,远远超过了年轻时候的电话情结。那时候,不过是满足一下自己内心小小的虚荣罢了。而当下期待的龙哥,承载着一家人沉甸甸的希望。这种心情并不是小小虚荣所比拟的!也无从比拟。
因为工作的原因,六点钟还在忙碌处理事情。一个鼻出血的患者,在我焦急之中就要大功告成时,电话响起来了,我的内心狂喜。小鹿乱撞的情景,你可否体会?迅速脱下手套——原来是孩子放学到家来电。
回到家,坐定之后,不时拿起电话,群里依然还在禁言。龙哥偶尔发出几个特工地下接头模式的暗语,而我那种期盼的焦急之情不言而喻。漫长的等待是一个煎熬的过程,于是,只好自言自语地给龙哥私聊,以缓解内心的焦虑,当然知道龙哥不会有空闲时间顾及到我。那份执着,和年轻时候的钟情似乎就那么相似!于是,我又暗自笑起来。
龙哥电话还是如期而至。惊喜谈不上,从容淡定地平常模式,电话那边传来了磁性的女中音。我几乎不需要再重复,就把信息完整记录下来。除了感谢、感恩、感动之外,就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淡然。感谢的是从群友到管理给我成长的机会;感恩的是这份期待和信任值得为之动容;感动的是第一次感受到龙哥的亲民行为——30文的水费,独显出龙哥的内涵。
这不是我关注了龙哥,到现在我还没关注龙哥。其实,规则就在眼前,就在日常群聊里。用心,一切都是那么从容淡定!
晚上九点,孩子书法练习回来。我告诉他,电话接到了,他和我一样,并没有惊喜若狂,只是问了我几点钟开始。然后就拿起自己的玩具枪,对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瞄准什么,后面的就是他的问题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我依然期待着,下一次更加精彩的电话。我不过期待而已,还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