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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余生来说，现代文学简直就是噩梦，老师口若悬河说个不停，乱七八糟的理论堆到心慌，排山倒海的笔记记到手软……总之，这门课就是一无是处。

但如果能和申晴坐一起，多上两节他也会很乐意的，学习爱情嘛，呸，是文学。

心动不如行动，余生果断放弃了可以安心睡觉的风水宝地，瞟了一眼前排，拿起书偷偷摸了过去。

申晴正和谢晚一起温习昨天的笔记，突然感觉肩膀被碰了一下，转过头，看见余生半蹲着，有些惊讶。

“我坐你旁边可以吗？”余生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同时打量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明显的抗拒，方才开口。

“行啊！”谢晚嘴快，把余生按在她的位置上，故意提高音量：“昨晚张奕拉着我聊天，现在困的很，我去后排补一觉。”

远在超市买热饮的张奕突然打了个喷嚏。

申晴有些许的不自然，但还是礼貌的问：“可以借一下笔记吗？我还没有温习完。”

余生按住自己的小本本，一番挣扎才送出。她翻开，入眼满是飘逸。

“那个，我的字可能不是很好。”他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时记的时候也没想到能借别人看啊，真是何必当初。

和女生相处时，余生总会无故放大自己的缺点，完全忽视了飘逸和丑的区别。

申晴静静温习笔记，没注意到他的窘况，余生小心开口：“今天咱们讲什么啊？”

“不知道啊。”

“我听说一会可能是讨论课。”

“那很好啊。”

余生不知道怎么接，还好老师及时发言救场：“大家安静一下，今天这节课我们自由讨论，题目就是爱情观。下面我随机点名，点到的同学谈谈自己的观点。”

这真新颖啊！同学们的热情马上被点燃了，所有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郑芸。”

“老师，我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彼此在意，彼此珍惜，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眼前拥有。”

拥有吗？余生有些呼吸困难，心底像被扎了一般的刺痛，他把视线挪到申晴身上，鬼使神差的发问：“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申晴愣住，不知如何回答。两人正对视间，老师点名叫起余生。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觉得如果一个人真心喜欢另一个人，就该为那个人做你能做的，就算不能在一起。”

喜欢，是不奢求回报的对她好，是记挂她时时刻刻的一切，是用满身的疲惫博她一笑。

真正经历过才会懂得，爱而不得是一种折磨人的钝痛，一点一点吞噬自我，失去自我。

申晴看着不同以往的余生，心里悟到了几分原因，但女生天性好奇，他刚坐下她就忍不住发问：“你这么说，该不会是经历过吧。”

“是，”余生坦言，语调低沉：“你想听吗。”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当初爱上了一个女生，可是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我，我一直默默付出，可惜她没有珍惜我。后来我得了抑郁症，我承认是我看不开，当时只有我母亲陪着我，毕业之后才慢慢的好了。”

之所以消极，之所以对感情冷漠，不过是受伤太深，不敢面对罢了。

这一番话，曾经被余生装好封存，再不打算与人言说。可终究，捱不过寂寞。

就算看的开，也不代表不需要被理解。

申晴心里过意不去，咬着下唇：“对不起，我不该揭你伤疤。”

教室外，熊猫鬼鬼祟祟的贴在后门，听到里面响起吵闹的讨论声，悄悄走了进去把奶茶递给谢晚：“什么情况，上课不是不让攀谈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嗨？”

“讨论课。”谢晚喝了一大口，指着前排挑眉：“你兄弟和申晴坐到一起了，两个人聊的挺好的。”

挺好的？熊猫看着两人，渐渐皱起了眉。

余生情绪慢慢平稳下来，随即反问：“那你呢，你怎么看待爱情？”

“真正遇到对的人，一切都会值得。”申晴微笑：“我觉得，爱本身就是一种缘分，执着于错的人只会耽误别人，也耽误自己。”

爱，是这样的吗？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的开，放得下，谁知道自始至终都是他理解错了，一但开始计较付出，就等同于一败涂地。

“无论怎样，你都要好好的。”她说。

余生的视线逐渐定格，停留在了申晴的脸上。那一瞬间仿佛世界炸开，糅合进记忆的深处。她精致的远山眉，未施粉黛的面容，像极了那个人。那个人也曾说，余生，余生，无论怎样，你都要好好的。

被余生一直盯着，她害羞的紧，拿起笔记本挡在脸上：“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终于有了想守护她的冲动，这感觉，就是喜欢。

余生守得云开见月明，此刻生命中只剩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