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周,往返于江南江北。体会了一遍什么是流水的茶客。非常开心也非常幸运认识了袁学姐,晶晶姐,小凤凰和维维豆奶。也如愿以偿有了一个阶段的碰撞和“开悟”时刻。大家从各个方面都教会了我许多许多,能学到、能经历、能结缘,对我来说,是最最宝贵的。想着要毕业了,下学期可能要忙很多毕业有关的事,想对这几年学茶做个小小的感想记录。
当然,如果没有学茶,还是会有如此阶段性的开悟时刻。 然而,若说,教我捐弃世俗之见,真实感受自身状态,茶是添薪之火吧。
我至今还能回忆起大概四年前第一次见李安姐,听她柔声告诉我什么是六君子什么是三才杯时清澈诚恳的眼神;还能回忆起第一次对老师行礼,老师回礼时如青松拂风的古雅;或者在武夷山壁见到的那株瘦弱坚强的小树;药师茅蓬里师父们自己做的野茶的滋味,或者齐云的一个山路岔口,眼前豁然开朗的一片茶园;华山之巅大风裹来的隐约雷鸣;在祁连,在秦岭,在阿尔金..........我以为自己还在原地,细细想来,虽然还未走远,但每一个脚印里都有茶的影子。
若世间有神,那神便藏于微尘中,在春之莺鸣,夏之暴雨,秋之熟田,冬之暖阳。很多时候,我很惭愧,因为我记不清那些茶的滋味,说不出我对它们的味觉感受,我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懂它们吗?还是我太迟钝了?我真的收到了茶人做茶的心意吗?真的会明白那些藏在岁月里的“微尘”吗?
我现在也没有答案。但把一片鲜叶放在手心里,想象着它是怎么喝水的,怎么像我一样长大的;或者咀嚼一粒干茶,想象着它在杀青时热不热,揉捻时痛不痛,对我来说,已经是很治愈很有趣的事了。它穿的衣服我虽然不能悉数记得,但只要我知道这还是一片叶子经过千锤百炼,造就的真味,那它就还是它。
我想,这该是生命的共鸣。
不论是否坐在茶釜前,在这世间体会到的无非是人生的悲哀或者欢喜。可茶汤里这些都没有。茶汤是容器。 有时候我喝茶很粗鲁,渴极如牛饮水,不辩何种茶,香不香,咕嘟咕嘟,用最大的杯子,灌最满的茶,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喝完感谢一声,为我解渴辛苦了,我的胃还是很大的,你呆着不会嫌挤的。如果喝完真的有喉咙不舒服的情况出现,我会偷偷骂那个做茶的,糟蹋了这么多片辛苦长大的叶子们。这时候,茶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里的茶。
遇到喜欢的妙人儿,自己便会认真起来,仪式和格调,在这时便都为那人,那茶事。我希望他欢喜开心,在这个“气韵”里得到放松和宽慰,能更加充满希望地回去生活工作。这是我的琴棋书画诗酒茶里的茶。
茶对于我,或许扮演着很多很多的角色。解渴时,管他顶级名茶还是大麦水,只要准备茶水的人不心疼,制茶人不嫌弃我糟蹋了他的技艺,在此时我的眼里都没区别,喝了也不觉浪费,反正解渴了,叶子也不会怪我,毕竟在叶子的视角里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制茶人的心意、泡茶人的心意、喝茶人的心意,三方构成的“气”,是对三方自身最深的体贴和敬意,而对茶本身的敬意,乃是对生命和自然的尊重,叶子们其实也不要我们的敬意,它们承泽阳光雨露,有他们自己的植物世界。我们对于茶的敬意,根源是来自对生命、自然和岁月的一种悲悯和温柔啊。
本来还想写的,发现形容词太多。那算了。一切交给时间吧。还是拍视频好使,就不用写这么多营造视觉效果的文字了。就,很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