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带泥,绿油油水灵。一兜扛沉,勒得米虫手指泛白於红,还不敢抱怨母亲的命令。
切一片“咔哧”,边收拾边回味,甜丝丝微辣,脆生生的顺气。
盐糖酱油醋,花椒大料香叶,母亲的配料备得足足的。厨衣上身,嘿嘿,米虫只是打打下手,主角还是自家妈。
每个冬季,母亲都要腌渍些小菜,配着糊糊的粥喝。父亲说:那是人间美味呢。
米虫不以为然。
母亲的坛坛罐罐存的也多,都不大,整齐地码在灶脚。玻璃瓶是渍萝卜条的,蒜已封在罐里,黑坛子要沃酸菜,十一月很忙碌。
冬的美味全靠它们了。
喝粥嚼几口萝卜,吃面来两瓣糖蒜,炖肉加把酸菜,家常的味道或许藏着些许幸福的滋味吧。
父亲喜欢,常常吃得眉开眼笑。
米虫尚幼,品不出那道滋味。
母亲在煲电话粥。亲姊妹“红薯小米葵花籽”唠唠乡土,“粉条萝卜酸菜”念念叨叨不忘乡味,“芥菜辣酱雪里蕻”一提到家味,彼此又在炫耀,儿女如何各顶个爱吃,幸福的眼神闪闪发光。
有这么好吃?不能够。可这些味道,破除了一切阴霾积郁,通达视听,姊妹俩越唠越贴心,半个点一个点,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奇了怪了,偏偏兴趣一致地爱这一口。
这大概是另外一种幸福,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