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常有这样的感慨,原来我们生活的时代在历史中只是沧海一粟,原来成坏住空的故事多次上演,原来一幕幕场景都似曾相识。
网上无意中翻到一篇关于宜昌的帖子,其中转载了三峡晚报上的一篇文章,记叙的是作者母校——紫云宫小学的前尘往事。因为与我无关,所以只是草草浏览一下,进度条一拉到底,偏偏结尾一句话跃入眼帘:“后改名三江小学".
啊?这不就是我的小学母校吗?
这样,我略微平息一下莫名的惊诧,回头细读这篇《高坡上的道观紫云宫(作者:刘思华)》的文章。是这样,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原来我的小学是建在名为紫云宫的道观里。据历史书记载,此道观始建于汉代。没有说东汉西汉蜀汉,但大体上有两千年历史了。刘文摘录如下:
紫云宫雄踞长江之滨,宫门面向宜昌城区北门。清同治《宜昌府志》记载:“紫云宫在北望门外”,北望门即为大北门,出城门走北门外正街到土街头尽头向前百来米就是。而民国《宜昌县志初稿》又有稍详记载:紫云宫在“北望镇樵湖岭,汉代修建,庙基地四亩,耕地八亩”,当家主持为全真道长。
道教宫观紫云宫,为歇山式精巧建筑,古朴庄严,画栋雕梁,深邃雅致。正面墙体有三丈余高,飞檐翘角的外体梭角和镂刻浮雕的墙面图案,显示出它的不凡气势。大门上方镂花装饰匾内,竖写着端庄正楷大字“紫云宫”。
两宫外筑有一院墙,院门正对三江。拾级而上七步石阶便进入院内。高坡上的这座古道观,傍依长江之水的地理位置显要,呈现出“高楼重劈俯江流,峡口烟涛一望收,树色参差舒倦眼,水光上下写清秋”(清罗宏备《西城闲眺》)。一派大好景象。
到了烽火连天的近代,平静的宫观也难免遭乱。上世纪30年代后期,侵华日军占领宜昌,紫云宫遭到日军破坏,宫内道教文物被洗劫,日军在宫内杀人、堆尸、存棺。有知情人士事后说,那时的紫云宫阴森可怕,岁月不堪回首。
宜昌解放后,人民政府将紫云宫改建成学校,保留了紫云宫和瑶池宫古建筑,是建在西坝宜昌师范的附属小学。到1957年易名为“宜昌市紫云宫小学”。
这沟起了我的回忆。三江小学和对岸的葛洲坝五中附小,现在虽被江水隔开,但我七岁的时候,因上下游都有围堰阻断江水,却是陆地相连。因为差一个月才满七岁,在三江小学报不上名,我父亲找熟人让我先去一里外的五中附小上了几天,然后才转到三江小学的(当时叫“修配厂子弟小学)。从刘文中看,当时的三江估计也只是一滩浅水,来往还是很便利的,三江小学才可能成为西坝师范的附小。
我读三江小学的时候,已经有了三层的L型教学楼,但是音乐教室还有老师的办公室,却在附近的平房里。这些平房并不都与教学楼在同一平面上,有高低错落之感,样式也颇有些古意,而且在阴沟上有几块盖板,细细一看,却是石碑,开头就是“道光”“同治”“光绪”字样,字也相当工整漂亮。这样,我才刚刚上小学,就认识并记住了清朝这些皇帝的年号,只是当时并不知道!
还有一些相关的回忆,是文中所说的因容国团获冠军而掀起的乒乓热,“瑶池宫里增设了乒乓球桌。”看来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了三四十年。我小时候(1980年前后)是在校门进去后右手边的九个(3*3)露天乒乓球台上打球的,从末将升到大将,还有保皇反皇两派的PK。以后在我许多份的个人简历里,“个人爱好”一栏我都填的是“乒乓球”。而我的孩子借读三江小学期间(2004年前后),则在校园左边的靠近围墙的露天乒乓球上打球的。如今这里改成了石桌石凳。
另外,刘文中说到:
它有紫云文化底蕴,为彰显书法艺术,大力开展书画艺术教学,现已成为全国书法艺术教育实验学校,被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授予“全国书法教育先进学校”,蒸蒸日上。
这又让我联想到我的外甥(他2008年左右就读此校),就是在这里培养了书法方面的爱好。
这些事情,看起来互不相关,细想一想,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历史就是这样,常常以这种看似平淡又让人震惊的方式提醒着我们,斗转星移,沧桑变幻,却总有一些不变保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