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好像不愿辜负人们的等待,纷纷扬扬的把一切事物都包裹在一片白茫茫里,而这银装素裹后面带给人们的是寒气逼人。
白天刚刚被太阳晒化的积雪,晚上又被冻成了冰块,不断的散发着寒气,几天后,小区草坪上依然可以看到一小撮,一小撮没完全融化的雪块,只是已不再是白色,而是接近泥土的黄褐色。
这样的天气,乐垚是绝对不想出门的。每天睡到太阳高挂才依依不舍的在老妈的唠叨里离开温暖的被窝,吃过早饭后,又拿个垫子坐在飘窗上晒晒太阳,看看书,倒完全感受不到外面那个天寒地冻的世界。
乐爸爸乐妈妈一大早就去菜场买菜了。
“腊月里的黄土也贵三分。”乐妈妈一边唠叨一边把刚刚买回来的牛肉和羊肉放在锅里煮。等煮烂了,拿出来切好,用保鲜袋一份一份的装好放在冰箱里,吃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那你还买那么多。”乐爸爸细声慢语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坐在沙发上捧着他的手机看小说。
“垚垚喜欢吃啊!”乐妈妈看了一眼乐爸爸,最近女儿都很少笑了,她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忘不掉姜一凡的,不禁有些心疼女儿。哎!乐妈妈又叹了口气,自己帮不上忙,就给她做点好吃的吧!
腊月二十八是乐妈妈的生日,乐垚倒是没忘掉,一大早就给妈妈发了个红包。虽然钱不多,但是她知道老妈一睁眼就可以收红包,一定开心得大呼小叫的,她总是“见钱眼开”的。乐垚抿嘴笑了笑又放下手机往被窝里钻了钻,再窝会儿起来。
果然乐妈妈一早起来就心情很好,而且乐爸爸还出乎意料的亲自给乐妈妈煮了碗面条。虽然味道不可能很好,但乐妈妈吃得特别香的样子,乐垚看着爸爸妈妈,觉得这种平平淡淡的幸福便是婚姻最好的样子。
按照惯例,乐爸爸又去给妈妈买了个蛋糕。乐垚看着那个蛋糕,突然觉得超有仪式感,小时候总是游说爸爸给妈妈买生日蛋糕,其实是自己想吃罢了。
晚上本来是妈妈烧菜的,早上妈妈就把菜准备好了。没想到下午穆子妈妈却打电话过来,要给妈妈庆祝生日,妈妈今年四十九,按照家乡的习俗,是要有人带她吃顿饭,名为“跨缺”,意思便是跨过灾病。
妈妈没有推辞,开开心心的接受了邀请。
穆子也回来过年了,乐垚见到他时,莫名的感到心疼,他好像没有之前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气势了。
看到乐垚,穆子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乐垚本想问他跟暮雅的事,只是碍于长辈都在,便没开口。不过,她知道穆子这次回国是为了暮雅,那个执着的女孩似乎已经打动了这个男孩呢。
穆子饭桌上跟乐垚说话时,也没有提及暮雅。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闷,似乎也少了某种灵性。
看着喜笑颜开的两位妈妈,乐垚其实是感觉得到她们的“预谋”的,再明显不过了,她们是想撮合乐垚和穆子。只是她们不知道,两个孩子虽然看起来“相谈甚欢”,其实都各怀心事。
姜一凡的电话是第二天打过来的,电话响的时候,乐垚还没起床,伸手拿过柜子上的手机,撇了一眼,当看到屏幕上“姜一凡”三个字的时候,乐垚僵住了,然后 就从被窝里陡的坐了起来,手机被重重的仍在被子上,呆呆的看着手机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任它不依不挠的在那里响着,却没有要接的意识。
是自己这些天想他太多出现幻觉了?乐垚从床上下来,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个脸,冰冷的水刺激着感官,刺激着自己的所有神经,脑子里立刻打了个激灵,走出来 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清醒的。
再次拿起手机,看着手机里那个清清楚楚的未接来电,姜一凡的未接来电。乐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他突然消失的四十六天里,她每天都在强迫自己承认这个事实,姜一凡离开她的事实。
当自己终于承认事实,可以淡定的去想起他,想起那些美好时光。淡定的把那些层层叠叠的甜蜜和幸福当作一个故事来回味时。他的名字却又这么活生生的出现了。
乐垚摩挲着手机屏幕,心里咚咚的跳着,好几次想点开那个号码,却又犹豫着缩回了手,心里燃起的希望被自己咬着牙克制住。她怎么会不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呢?她心里是如此焦渴的想打给他,却又胆怯的怕是空欢喜一场。
在她百般纠结的时候,手机又响了,真真切切的姜一凡的电话,乐垚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然后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手指颤抖着点了“接听”,将手机靠在耳朵上,那端却没有任何声音,可她却知道,是他。
突然的眼圈便红了,一股委屈从心底泛滥上来,蔓延向五脏六肺,她抽了一下鼻子,眼泪便再也竭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许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似乎带着痛苦和哽咽,“垚垚,我想你……”
乐垚一下子把头埋在被子里,一句“我想你”让她这么多天来的故作坚强瞬间崩塌,她每天都在想他和不敢想之间纠结徘徊,她怕自己一旦毫无顾忌的去想他,便无法去相信他离开的事实。
“垚垚,暮雅她……”
姜一凡没有说完,而乐垚却一下子止住了哭,她像有预感一样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许她早就有预感姜暮雅会出事。
在她多次说出那些希望她们幸福的话时,她就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自己一直怪自己想多了,怪自己小说看多了,把那些小说里的情节也套到自己的生活里了。
“暮雅怎么了?”
“……车祸。”姜一凡好像是默了许久才说出这两个字。
乐垚耳朵里嗡嗡的响着,像有成群结队的蜜蜂在耳边聚集,脑子里顿时有姜暮雅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呼啸而过的画面…………
穆子的车在高速上开得很快,他从乐垚打电话给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阴沉沉的脸像这个冬天一样寒冷。
乐垚也没有说话,哭过一场之后,心里仍然沉甸甸的难受,她的脑子里一直晃荡着姜一凡的话:两辆车子追尾,两个人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死亡……
乐垚皱着眉头,意想不到的是另外一名死者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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