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来这里?21:02才到。”
“让你多看我几眼。”
彼时,他在高铁上。我到了广州南站。周末,他从深圳过来看我。上次分别是2月3号,今天是2月11号。他说以后会很忙,就这周末松缓点,迫不及待地要来看我。
我在地铁站里面踱来踱去。从来就不是一个停得下来的人,喜欢运动。广州南站里,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从各个出口走出来,继而分流,流向不同的区域、地方。刚好是元宵节,分离的人会分离,团聚的人会团聚。我,沉心静气。完全不像一个见到日夜思念的人应有的那种喜悦。倒是有兴趣凝望南站里的绿植,大盆栽。有红掌、白掌、绿萝。对,我认识它们,并可以随意道出它们名字。工作上接触他们太多了,很多很多的绿植。
我在微信上和他说出高铁后打我电话,我未刷卡出站,要和他会合。可是已经21:06分了,手机没什么动静。忍不住拿出了手机,刚想按下他的短号,听到他的声音,他在五米开外向我招手,笑着。他走了过来。我们紧紧拥抱了一下,去坐地铁。从广州南站回嘉禾望岗,一共23个站。用时将一个钟。地铁里,他滔滔不绝地和我说了很多,说他是怎么差点就坐不上高铁后来又安全到达的,说他们公司开会的内容并拿出他的笔记给我看。他很开心、兴奋的样子,然后他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沉默了?”我对他笑了笑。“还好啊。”
他说我怎么那么傻,坐那么久车来接他,公交转地铁,而且几乎都是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我不想你一个人那么孤单地坐车来看我。现在多好,我们提前见面了,可以说更多的话。”我们站到了一个角落,背靠着地铁,手牵着手,这个动作保持好久好久。
出地铁站后,走向公交站。算是末班车了,还是有很多人。等到我们上车后,只剩最后一排有一个座位了,他拉着我的手,叫我去坐。我摇摇头说我不坐,他心疼地看着我,还是叫我去坐。当时陆续有人涌上来,我不想僵持着,就坐下了。旁边刚好有个空位,虽然不是座椅,但是我拿出了纸巾给他,他垫着坐下了。这样,我们都是坐着了。对了,我之所以一开始就不想坐,是因为我最讨厌坐最后一排,公交那么颠簸,我会很难受的,想想都觉得难受,又那么闷。但是,当他坐下来并让我的头靠向他肩膀,像躺在他怀里的时候,我一丝难受都没有。就那样,我昏昏欲睡。然后,就真的睡着了。我是那种可以随地而栖的人。即便雷声轰隆我都可以睡着。曾经有一次和朋友去唱K,她们嗨翻天,音响震耳欲聋,我愣是斜躺着睡着了。后来,他和我说,在坐公交的时候看到睡着的我,他想吻一下我,可是又怕别人看到。那是最后一排,他也会怕影响大众。
起点站坐到了终点站,下车后路上没什么行人。可以吃夜宵的地方也没几家。他说他想吃炒面。烧烤店的老板在一个小角落杀鱼,场面血腥,他一看到就拉我到别的桌位,可是几乎都有人了,于是坐回了我一开始选定的桌位。他想吃炒面,等了蛮久后老板娘端来了一大盘炒米粉,他点了中份,想不到有那么大盘。吃着,有点硬硬的。不怎么吃夜宵的我陪他吃了一小碗。他吃得好快,惯性。我叫他吃慢点,吃慢点对胃好。虽米粉有点硬,在我吃来也觉得不好吃,但是他吃完了。很乖的孩子。
走路回到宿舍,我在公司附近租的一个单间。虽然是单间,但是空间蛮大的。一个大床,一张书桌,一张瓷板桌,一个大大的吊扇,还有小阳台。对了,室内有两个小窗户,白天光线超好。我回宿舍午睡,光线强烈刺眼,于是我买了两张小窗帘,深蓝色的布料,有很多星星和月亮,看着就心生欢喜。一进门他就说看着好温暖。那是,我的床上就有三张暖暖的被子,一张垫睡,两张盖着,最上面那张被子是米黄色的,看着暖暖的。
在他来的前一晚我笑着问他要不要给他买双拖鞋,他说不用,又不是经常住。于是,我就只有一双蓝色的HelloKitty拖鞋,是儿童鞋,但是我当初在京东上一眼就看上了它,所以就选了最大码,我穿着竟然还有点大。但是他穿的话稍微有点小。我穿着进了浴室,竟然忘了拿毛巾,叫了他一声。我听到他很急促的脚步声,他从床上下来赶紧拿毛衣递给我。他的脚上没有穿鞋,光着脚。地板很冰凉。初春,晚上的气温十度左右。那么一瞬间,我很心疼他。他那么急促的脚步声。像是为了我可以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