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疼得厉害呢,右边,也不知道是头疼引起的失眠,还是失眠造成的头疼,很辛苦。”今天是专程到医院找医生开诊断书,顺便和他说了一下近段时间令人几乎崩溃的失眠状况,医生开药的时候多开了一盒安眠药,让我连同之前的药一起吃,“先吃几天安眠药试试,如果能睡着或许就不会头痛了,否则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医生把写好的诊断书和病历本递给我,让我平时保持好的心情,适当运动。
其实我还好啦,生活规律,没有太大的压力,在学习中寻找累并快乐着的感觉,从早到晚也忙不停,近期还在为练成马甲线而每天挥汗如雨,我有运动啊,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白天夜晚都睡不着,常常是闭着沉重乏力的眼睛,听着房间里空调冷气吹出来的声音,翻来覆去熬过每一个时刻,我不敢去看时钟,一方面担心离该起床的时间还太远在精神上难以忍受,另一方面又不甘心一直煎熬着的身体在没有得到任何休息的状况下就要开始另一种耗费,这样,我的气色和状态一定是极差的,我无法面对!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是自己身体里原本就潜伏着失眠的基因,天生的,不可改变。
从医院出来直接到单位的人力资源中心办理新一期的手续,一年没来,办事大厅的人员又换了一拔,几乎都是不认识的人了。我所办理的业务也不在大厅里了,被告知去隔壁办公室找一个新接手这项工作的人,嗯,是一个高瘦挺拔、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态度和蔼可亲,到另一个办公室帮我复印资料,关切地询问我的现状,分析我的问题,和颜悦色地闲聊了几句,然后叫我安心休养。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感受过源自于不相识的人给予的微笑和温情了,更何况是在这种公事公办完全程序化的场合里。我的内心也就这样有了几分感动,离开时我向他说了一声谢谢,因为戴着口罩,他可能看不到我是微笑着向他道谢的,但是我相信我露着的双眼,尽管疲惫不堪,那一刻一定散发着熠熠的光芒。
每当与第一次见面的人有过接触之后,我会快速地从对方的长相、表情、言语和行为中进行总结和定性,我一直以为“相由心生”是重要的评判依据,基本上差不厘。
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见一个以前的同事,想和她说说话,这是为数不多之后有联系,可以没有太多顾虑随时打扰的同事、朋友了,上一次见她也是4月份的时候了,我们一起去爬山,走了整整一下午的路。我打电话给她,把车开到她们单位楼下时,她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我们在附近家属楼之间的小巷子里边走边聊,说着近期彼此的琐事,对于我的失眠,她说:“其实失眠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因为失眠而产生的焦虑。”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接近中午太阳变得猛烈起来,我带的伞太小,遮不住两个人,走得也有些热了,我们在小学旁边的一家小卖部停了下来,不远处有几张为晚上客人喝啤酒聊天而准备的木凳子,我们坐在那里看着前面的路,这条路曾经是我几乎每天都要走过的路,有时是去学校接孩子,大多数是晩饭后我去学校的操场散步或者跳舞。
不一会一个男人拎着几塑料袋的菜在前面的电线杆旁停了下来,他把菜放在旁边的一个水泥平台上,将袋子里的南瓜和黄金奈李拿出来,摆弄着它们的位置,然后用手机拍照,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我们互相发现了原来是认识的人,大家是很多年前在一个厂里不同岗位工作的同事,我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他一定很奇怪这个时间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的,我已经好多年不曾来过这里了。我问他是不是住这附近,他指了指前面的一栋楼,“就这里啊。”我说这里挺好,很安静,而且现在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墙都刷成粉红色了。他说他也觉得住这里挺好的,我和他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后他也拍完了他的菜,拍的时候他说这南瓜这么大,这李子那么小,把它们放在一起对比一下,我估计他是拍下来发朋友圈了。我对身旁的朋友说:“这样的人应该是对生活充满着热情,会从平常的日子里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快乐,真好。”“嗯,是的。”我们看着他把菜收回袋子里,他说:“我先走了啊,要回去做饭了。”笑着和他道别,我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对于朋友,聊得来很重要,也极其稀缺。历经几十年,时间把真正的朋友筛选了下来,留下来的屈指可数,但都是能够一直往前走的,希望彼此都过得好,在一起可以回忆过去,可以畅谈未来,可以沉默着也能互相懂得,这样就足够了。
中午回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头炸裂着作痛,躺在床上依然睡不着,我想,与其强迫自己入睡浪费时间,不如用文字来点缀时光,至少记录下来,每一字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