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进入“一九二九不出手”的季节,每天阳光明媚,加之密集的暖气片,在教室里完全感觉不到冬天的气息。
一想到又是周末了,瞬间觉得天阴下来,温度也低了几度。“该死的周末!”我诅咒道,拉起好友琴出了教室,到操场上慢跑一圈。三十分钟的长课间,漫长到下一节课仿佛在来年。
教学楼后面的小卖部,同学们进进出出。给琴两元钱,她转眼就回来了,然后我们相跟着去了卫生间。感谢保洁阿姨,地面打扫地很干净,没有水渍,没有垃圾。当然,这时里面的人也不多。我和琴坐在地上,拿出了打火机和刚才买的两只烟。背靠背,感觉有点温暖。
“你两个出来一下,随我到办公室。”什么?谁在说话?我和琴赶紧站起来,趁机把烟抓在手心。
我们系的大boss!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把烟扔了吧,手心会烫伤的。”她仍语调平和地说,率先出了卫生间。我和琴跟在后面,互相交换着眼神。
来到她的办公室,她让我们把门关上。我们立刻局促不安起来。
“坐下来吧,坐到沙发上去。”
“老师,我们站着就行。”
“坐下来吧,坐下来我们聊聊。抽烟抽了多久了?”我和琴别扭地坐在三人沙发上,有点挤。
“”没有,老师。就是刚刚抽。也就一两个月吧。”原谅我说谎话,我在心里说。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冬天。同学们都紧张地忙着上课,忙着复习,不少的同学家人都会做了好吃的送到学校来。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妈妈,更没有人做好吃的给我送到学校。在繁忙中,在紧张中,我常常力不从心,常常迷失自己。我很羡慕他们,我无法排解。似乎是顺理成章的,我第一次抽了烟。
“你家是哪里的?爸爸妈妈做什么工作?”。我有家吗?原本我是有家的,我的家就在本地。爸爸妈妈?已经好久没有叫爸爸妈妈了。爸爸在哪里,我知道。他和那个继母在遥远的宁夏。自从他们有了孩子,见面的机会就如六月飞雪。妈妈?几乎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但我知道她在北京。在干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她几乎不回来。她好像也有自己的新家。估计她都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只说“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
“抽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子。做学生还是尽量能省就省,既然是刚抽又没什么瘾,就戒了吧。买烟也是不小的花费吧。”抽烟确实花钱。钱对我来说确实来得不易。每次想抽的时候也就像刚刚,一次只买一支。谢谢小商店,偷偷摸摸地卖,而且还是一支一支的地卖。我在心里说。所谓的爸爸妈妈经常不记得我,当然也不会想起来给钱。二十岁的哥哥已经去省城打工去了,每周微信转给我一百元。这一百元够我吃饭,买少许的小零食,仅此而已。想有其他的花费,只有瞒着年龄,临时干一天。十六岁,期待十八岁的天空。
“家里还有谁?家在本地的话,周末就回去吧?”家里还有谁?有一个奶奶,奶奶平常在农村,在周末的时候她来城里给我做两天饭。我也就吃饭的时候回去,因为在外边吃饭,缺钱。和她说话是不可能的,她永远理解不了我在想什么。她也看不惯我每天拿着手机。所以奶奶就是一个做饭的奶奶。周末干什么?会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边闲逛,有时也会去白天的KTV,当然都是他们出钱。
“我还没有问你们是哪个班的。谁是你们的辅导员?”辅导员?自从来到学校,辅导员给了很多的关心和爱护。作为班长,我不想因为这次事故被辅导员知道,那样我会在全班面前也无法抬头。“能不告诉辅导员吗?” “我想和辅导员了解一下情况,说一下辅导员的名字,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看在她和蔼地和我们谈话,并没有对我们大发雷霆,还是把辅导员的名字告诉了她,然后我们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不知道大boss和辅导员都谈了什么。下午放学的时候,辅导员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对我说,周末还是和奶奶呆在一起吧。天冷了,也照顾一下奶奶。
这个该死的周末,我又要双耳生茧了。
远处传来汪峰的歌:
有时我感觉自己
象个无家可归的人
无人问津的似粒尘埃
远离家园那么远
有时我感觉生活
竟是如此的艰难
孤独一人的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