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你想要我把你们都赶出这个地方吗?”
听完月姐姐这句话后,我只想说秦川楚阳他们又犯了什么错,要这么被连带,但是也只敢想一想而已。
齐盛就不一样了。他还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就算你舍得把我们赶出去,我们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或者,把他们都赶出去,就我们两个在这里?”
“你要是要待在这里,那么与小云儿的婚事也要抓紧办一办了。”月姐姐就像没有听到齐盛那些肉麻话一样,反而提起了婚事,“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挑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布置起来,你也不小了,是不是?小云儿,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殃及无辜呀。“这个,看齐大哥怎么打算吧,我都听他的。”我是只能做乖巧状了,齐老大,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如果真乱了我大不了一走了之的。
“那就好办了是不是?”月姐姐又盯着温柔到渗人的齐盛。
“好呀。”
好呀?
“我和云儿的婚礼的话,简单点就好,不需要太复杂,在花谷里面像这样子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云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疯了。“都听你的呀,简单点很好,呵呵呵呵。”齐老大,我是一定会一走了之的!
“那魏三,你帮着挑个黄道吉日,楚阳,你帮着布置布置。这样子满不满意?”吩咐完以后,齐盛转头问月姐姐,就像是问桌上这道菜好吃不好吃一样。
我终于能想到当初他们两个将这场婚事定下来的情景了,完全是话赶话,齐老大自己作死呀。
“你们商量着办吧,到时候我凑个热闹就行。”月姐姐笑着说,好像真的很欣慰。但是她不知道,在别人面前她是铁定不会有一张这么客气的脸的,都是青眼白眼毫不隐藏的。
“那怎么行?说到底,你是我…师父,我的婚礼自然是要你做个见证的,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只是凑热闹。”这句话齐盛倒是越说越没有底气。我就说,跟月姐姐较劲,能有什么好下场。
“婚自然是由我来证的,而且小云儿过门,怎么也得拜拜我这个师父。只不过琐事我不管,只等婚礼当天你俩来拜一拜我罢了。”说完月姐姐又来看着我,像是在问我的意见。
“当然呀。”我是婚礼前一天走好呢?还是婚礼当天走好呢?
“礼物呢?不看了吗?”没想到深衣这时候居然能说话来打破月姐姐和齐老大,以及无辜的我之间的僵局,但是深衣小仙女,你打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对。
“对呀,到底是什么礼物?而且怎么扯扯扯还扯到婚礼上去了,我看他俩也没什么感情,这么急干嘛!”宋婉说话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但是对于她能看出我跟齐盛之间没有什么感情我还是蛮惊讶的。
宋婉旁边的小魏皖看到气氛轻松了些,也奶声奶气地问,“齐伯伯,你到底送的什么礼物给花娘娘呀?是最好的吗?比蛐蛐儿还好吗?”
不知道齐盛是因为无条件地对花谷里的人温柔呢,还是因为喜欢小孩子呢,还是因为真想将话题又引到那个旧盒子上,居然把这话给接过来了,“小魏皖想看呀,可是你花娘娘好像不喜欢。”
小魏皖自然是有什么应什么,哪知道大人的情情怨怨,弯弯绕绕,“可是都不知道礼物是什么,怎么就不喜欢了呢,花娘娘?”
很好,话又抛给了月姐姐,齐老大你到底要干嘛,都不累的嘛。
“看盒子就不是什么好礼物,紫烟,收起来吧。”前半句月姐姐还是好脸给小魏皖解释的,后半句就直接冷酷命令了。
“可是,人不可貌相,那礼物也……嗯,要打开才知道吧。”
“你要是想看的话,等下叫紫烟姐姐给你看,不许再闹了!”
“可是……”
“小魏皖,”魏三总算是插嘴进来了,一副循循善诱的慈父模样问着小魏皖,“花娘娘的话要怎么样?”
小魏皖几乎是条件反射,立马回答,“要听,不能反驳,要反驳也只能默默地以行动反驳。”
“后面一句话……”魏三扶额。
“要在心里默默地说!”小魏皖又立马接上,像是回答对问题的学生,一脸喜滋滋的骄傲。
“我们小魏皖真可爱!”楚阳忍不住揉一揉身旁的小魏皖。
“合着你们在背地里都是这样对付我的。”月姐姐脸带笑容,总算把礼物和婚事都略过。
“当然不是了,”楚阳加紧表忠心,“这都是三哥教子无方,师父让我们往东,我们是不敢往西的。”
月姐姐自然是不信楚阳这些话的,“随便你们怎么对我,一个个长大了也别在我身边碍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外边比这破谷子可有趣得很。”
齐盛知道这句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只好也顺着回,“外边有趣可不及花谷美,在花谷待一辈子就是我想做的,目前来讲,还做得不错。”
“你有这样的淡泊心志也无所谓,但是娶了小云儿以后总不能把她也拘在这个谷子里,青春年少的,到处开开眼界才对,是吧,小云儿?”
“我……”怎么回?
“她要走要留都随着她,又没人拦着,要是受不了,不嫁了也是可以的。”
“对对对”,听了这些话我忍不住有些雀跃,不过语气好像太兴奋了些,“我是说,反正现在也还没有成亲,做什么选择都还是有余地的,况且江湖儿女,也不拘泥于婚事,是吧?”
“听这话,小云儿怕是不肯嫁给你呢,枉你辛辛苦苦把她救回来。”月姐姐很遗憾地对着齐盛说。
“我也并没有一定要娶她。”
“婚事可是已经定下来了,我可不喜欢你们辜负女孩子。”月姐姐转来安慰我,“你莫听他胡说,要是成亲以后想出去玩,只管拖着他去,他不去,我替你打他。”
这慈母一般的月小姐我可受不了,于是想给个暗示,“我觉得如果不能嫁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那不如不嫁不是吗?”
“你是齐盛带回来的,他自然要一心一意对你好,不然他干嘛带你回来。”
“那时我受伤了嘛,齐大哥是个有善心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他带你回家了呀,这里是他的家。”
“带我回来这里只是因为婉姐医术好,能救我的命呀。只是为了救人,带回家不一定就是要负责的。”
“原来是这样。”齐盛却突然插话,带了一声无奈的低笑。
是呀,原来是这样,月姐姐以为带回了家就要负责一生吗?她当年被李玉锵带回家是打算跟他一生的吗?
“原来是怎样?你既然不要她为什么又要带她回家?我是这样教导你的吗,齐盛?”
“就算我带她回来是为了……娶她”难得见到齐盛一时语噎,“但那时她昏迷了,她愿不愿嫁当年我们可没问过她。”
你们总算想起来是应该要先问过我!
“你不愿嫁他吗?”月姐姐总算问了这句两年前就该问的话。
可是,除了我愿不愿意嫁,你也应当问一问齐盛愿不愿意娶呀。难道月姐姐你不知道齐盛是不愿娶别人的吗?
于是我一时脑抽,回了一句,“那要看齐大哥愿不愿意娶呀。”
于是大家看向齐盛,月姐姐倒立马说,“他自然是愿意的,如果不愿意,这两年又何必留你在谷里,花谷可不留外人。”
“留我在花谷不是因为我病了吗?”
“你病不是早好了。”
“但是……”但是不是权宜之计嘛。
不管了,“齐大哥你愿意娶我吗?”请正面回答!
“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娶你?”齐盛配合回答。
对,再接再厉,“那你喜欢谁呀?”
“这事,就不劳何云小姐费心了。”配合到此为止。
好,不费心。“所以,你看,月姐姐,这就是一个误会。”
“那又为什么让我误会了两年?”月姐姐不知是生气还是失望地质问,而后又忆起那位在正北院子等了齐盛三年的姑娘,“柳青萝在这里等了三年,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想杀我,她明知自己杀不了我。哼,她说她本不想那样做,但是我实在太恶心,占着自己徒儿不放手。齐盛,我何时占着你不放手了?”
“你没有。”齐盛心疼却不敢表露,只敢用这么三个字安慰。
“那你就不要给人这样的假象,我不逼你成亲,你也不必处处装假讨好着我。还有我的事,你也不要百般插手。柳青萝说得对,那实在太恶心。”
恶心这个词实在是太伤人,所以齐盛不知怎么应对,一时无了言语。
当初月姐姐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反应呢?
我有些后悔,装了两年的事情,何必在这样的日子里急着撇清呢,就算要摊开来讲,等到大婚之日都是来得及的呀。
我只是想,这么多年了,齐盛这么痴心,月姐姐也该放过自己了。
齐盛送给月姐姐的礼物我其实曾在京都李府看到过,那是武神李玉锵留下的遗物,里面装着的是他后来使的剑,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削铁如泥的神剑。
我想,这样厉害的东西,应该是来自那个神秘的山谷吧。